天帝(第一集 牧羊人 :第十一篇) 三` 山雨欲來風滿樓 :死局 作者 : 邱見如

(一) 牧羊人 
(第十一篇)  三` 山雨欲來風滿樓 :死局   
     依照既定計畫, 回程中, 法拉公主順道造訪鎮南軍駐地 .鎮南軍營門口共有六名衛兵戍守, 兩名固定哨手持長槍, 雙眼直視前方, 另外四名移動哨一旁警戒, 不時的來回走動 .衛兵明知公主到訪, 仍依規攔下, 移動哨當中的兩名衛兵來到法拉公主駕前 .法拉公主端坐駕騎之上遞交代君巡狩之詔令, 其中一名衛兵躬身接下詔令 :[請公主稍候片刻 .] .衛兵轉身備馬, 向營區內奔去 .五分鐘不到, 軍號響起, 葛尼瑞斯率領五百騎電馳而至 .五百騎分列兩旁肅然而立, 葛尼瑞斯一人下馬, 行至法拉面前, 雙手呈還詔令 :[恭迎陛下 ! ] .法拉接回詔令道 :[大將軍辛苦了 ! ] .之後, 法拉抬頭昂聲 :[眾弟兄辛苦了 ! ]此時軍號再度響起 .軍號過後, 葛尼瑞斯大聲問候 :[公主安好 ! ] .五百騎接著 :[公主安好 ! ] .問候聲昂揚高亢, 響徹雲霄 ;軍容壯盛, 令人動容 .法拉代表國王慰勞駐軍, 並感謝秋獵期間鎮南軍出勤協防 .葛尼瑞斯帶領法拉公主等, 至接待大廳 .寒暄幾句之後, 下令擺宴接風 .
     法拉與葛尼瑞斯在百壽山上相處過數日, 秋獵之後又見過幾次面 .總見葛尼瑞斯談笑風生親和力十足, 不料治軍卻是如此嚴謹 .席間, 葛尼瑞斯一一介紹鎮南軍眾主副將和都軍 :右軍主將驃騎大將軍克羅西亞, 副將驍勇將軍特布阿奇 `義勇將軍凱薩西斯曼, 督軍聖羅伊 ;左軍主將驍騎大將軍荷比藤萬, 副將驍勇將軍麥奎里斯 `義勇將軍席莫斯坦, 督軍帕波費恩 ;督軍長賽普克林, 直轄軍副將驍勇將軍哈登薩克伊 `義勇將軍尼洛庫爾 .眾將軍唱名後逐一起立舉杯向法拉敬酒, 每人皆是一飲而盡 .法拉也一一答禮, 但淺嚐即止 .餐宴結束, 法拉不作久留便起程返回都城 .起程之前, 法拉遞交一封書信與葛尼瑞斯 :[歡迎大將軍他日回朝述職之時, 一定要來找本宮, 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 .葛尼瑞斯 :[那是一定的, 公主離宮已有好長一段時日, 末將就不再挽留, 公主一路順風.] .
     回宮後, 法拉成功說服國王辛巴特將克羅西亞調往鎮北軍協助瓦拉克, 餘缺則由督軍長賽普克林遞補 .通常督軍系統皆為文官, 當初赫里汗為安插克羅西亞, 而將原任鎮南軍驃騎大將軍的賽普克林下放, 葛尼瑞斯不得已, 只好權宜任命賽普克林為督軍長 .如今, 鎮南軍總算恢復常態編制, 克羅西亞的調離亦如芒刺拔除 .當日, 法拉離去之後, 葛尼瑞斯回到辦公室, 拆開書信 .信中, 法拉詳述貝肯對國家形勢的分析和所擬定的因應對策, 並對貝肯多所推崇 .看完書信, 葛尼瑞斯心中忖道 :[貝肯年歲輕少, 武藝卻是不凡 .胸中丘壑更是高人一等, 如此人傑竟然隱身於山野 .看來, 在數百年的承平狀態之下, 能人隱沒, 處處藏龍臥虎 .浮出檯面的, 反倒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我該找機會與他長談一番 .] .
     某日, 葛尼瑞斯在賽普克林及荷比藤萬的陪同下來到阿卡達家 .鄉下人家, 進門便是大廳 .在大白天, 廳門通常是敞開著 .因此路過的人, 一眼便可清楚屋內大廳狀況 .屋內, 貝肯和恩師菲利普賽諾徳正在討論事情 .葛尼瑞斯三人突然造訪, 令貝肯有些手足無措 :[大...大將軍, 大駕光臨, 來來來, 請進 .] .葛尼瑞斯邊走邊注視著菲利普賽諾德 .此時菲利普賽諾德站了起來, 葛尼瑞斯走到菲利普賽諾德面前, 突如其來大叫一聲 :[大將軍 ! 想得末將好苦啊 ! ] .菲利普賽諾德 :[還是被你認出來了.] .菲利普賽諾德較二十年前發福了些, 再加上滿臉顋鬍, 外觀是改變不少, 但輪廓和神韻卻是沒變 .兩人互相抓住對方的臂膀用力的搖晃, 葛尼瑞斯 :[真是想死末將了, 大將軍二十年音訊全無, 不料竟能在此相見, 太意外了 ! ] .
     葛尼瑞斯是菲利普賽諾德的舊屬, 二十年前菲利普賽諾德突然引退, 赫里汗將當時任鎮南軍驃騎大將軍的葛尼瑞斯調至鎮北軍任職 .並空降三名心腹 :李奇 `克羅西亞 `瓦拉克來接管鎮南軍, 但耗時十年仍然無功 .赫里汗最後不得不放棄, 只好任命葛尼瑞斯為鎮南軍統帥以安軍心 .至此, 赫里汗總算見識到鎮南軍的驃悍 .葛尼瑞斯 :[這些日末將始終在想 :有誰能夠調教出貝肯這樣子的人才 ?原來是大將軍, 這就不足為奇了, ...您們究竟是如何相識 ?] .貝肯越俎代庖, 將這幾年來的經過約略敘述一番 .葛尼瑞絲閒暇之餘, 主要休閒也是上山打獵, 但都是在白天 .菲利普賽諾德父子上山打獵卻是為了生計 ;為了避開耳目, 只能選擇夜晚 .
     菲利普賽諾德 :[貝肯的資質百年難得一見, 收之為徒之前已有數面之緣, 老夫暗中觀察了數年才做此決定 .] .葛尼瑞斯 :[貝肯真是福緣深厚 .] . 菲利普賽諾德道 :[不, 老夫可不這麼認為 .人才終究要能為國家所用, 始為國家百姓之福 .人才能浮出, 這是社稷之幸 .人才為社稷之利殫精竭慮, 人民必須感恩, 國家必須感謝 ;如此, 真正的人才才能適得其所, 才會義無反顧 .否則, 獨善其身則可, 悠哉悠哉豈不快活 .老夫收之為徒, 傳授武藝兵法, 已加諸重擔在其身上 .時機一到, 他便要為國家社稷奔走, 再也不能過快活日子, 甚且也有可能因此而喪命, 這怎會是小子的福緣呢 ?] .葛尼瑞斯 :[大將軍說的是, 是末將失言, 抱歉 ! ] .
     稍作停頓之後, 葛尼瑞斯又道 :[二十年來, 老賊使的是煮青蛙之計 .不知不覺之間, 陛下已是任其擺佈 .如今老賊一家三人, 獨攬軍政大權 .說白些, 陛下明的是王, 暗地裡卻只是個傀儡, 贊楚王朝實際上是老賊之家天下.] .菲利普賽諾德道 :[說到此, 真是難為了大將軍 .若不是有大將軍在, 贊楚王朝恐怕早已變天 .今日之情勢確實無比嚴峻, 吾等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在朝, 仍有勞大將軍暗中協助法拉公主統合各方忠貞之臣 .在野, 我們師徒倆以及犬子自會盡力周旋... .貝肯與法拉公主自百獸山相識, 情愫已生, 近日更已互許終身 .礙於宮中規定, 公主甚至已做好最壞之打算 .萬一事情真的毫無轉圜, 公主只得嫁雞隨雞 .屆時, 在都城方面, 著力之處將更形單薄 .] .葛尼瑞斯道 :[這點倒真是棘手得很 ! 不過, 以目前來說, 朝中站在吾等這邊的, 僅剩大學士湯瑪仕達 .湯瑪仕達為三朝諫臣, 雖享清譽但無實權, 赫里汗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真到了那麼一天, 非得放棄都城不可, 於大局而言, 差異不大 .反而南方勢力更形穩固, 牽制力量更加強大 .] .菲利普賽諾德 :[話雖如此, 但在現今非常有限的運作空間之下, 任何一點助力都彌足珍貴... .二十年來老夫對世局本已心灰意冷, 但因貝肯之故, 讓老夫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所以, 必定尚有其它隱藏於暗處之助力, 等著吾等去發掘 .] .
     貝肯 :[就怕時不我與 ! 赫里汗如欲奪取王位, 隨時皆可 .之所以未採取行動, 應是在等待最佳時機 .至於赫里汗心中之盤算究竟為何, 實在不易臆測... .赫里汗垂涎王位, 沙洛克則意在法拉 .沙洛克想盡辦法要贏得美人心, 無奈緣薄 .如今法拉公主與晚輩情定終生, 消息一旦傳開, 沙洛克會有何舉措, 著實令人擔憂... .赫里汗家族之眼線遍佈全國, 使得吾等之行動變得縛手縛腳, 不僅先機盡失, 運作空間也嚴重遭受擠壓 .因此想要扭轉形勢, 說實話, 難度相當高 .] .
     葛尼瑞斯道 :[幸好有大將軍出面主持大局, 末將如同吃了定心丸 .百獸山以南十三州, 除了奧斯康與培基塞爾, 其餘十一州都站在吾等陣線 .十一州便是以穆比渥州太守伊漢西羅為首, 末將近日會為大將軍引介 .] .
     菲利普賽諾德 :[如此甚好, 此事須儘速進行 .另外, 為免節外生枝, 我們師徒暫時還不能暴露行蹤, 這點請大將軍務必保密 .] .葛尼瑞斯道 :[末將曉得 .] .
     貝肯 :[此間事情告一段落之後, 晚輩會走一趟都城與公主密商 .並實際掌握都城情勢, 但願會有令人振奮之收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