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 ~秉陰陽之靈氣, 奪天地之造化~
自序 :
追夢人-----思鄉 一九九四年 作
獻給千千 `萬萬 `億萬年後, 所有太陽系的子民 :
浮沉瀚海百重空, 夢醒依然在夢中 ;
望斷天涯何處是, 孤星冷月太陽紅 ?
如果沒有意外 , 再過數萬年 , 地球文明即將發展成為太陽系文明 . 除了地球 , 月球 ` 火星 ` 土星 ` 木星應該也都有人居住了 . 太陽系文明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 , 時間巨輪的持續滾動 , 與鄰近的文明開始有了交流 . 文明間的往來與時俱進 , 日趨頻繁 ` 深入 ` 擴大 . 數億年後 , 太陽系文明也許便能完全融入天馬銀河系 ( 本銀河系 . 直至目前還沒有人為本銀河系命名 , 在 < 天帝 > 這部小說裡 , 我越俎代庖 , 暫且以此稱之 . ) 文明之中 .
地球不會是人類文明的終點, 太陽系文明終有一天亦將開枝散葉 .我們的後代子民, 不論是為了追求夢想, 還是為了生存, 來日必定遍佈於天馬銀河系的各個角落 .夜闌人靜, 不免思鄉 :[望斷天涯何處是, 孤星冷月太陽紅 ?] .這個時期, 太陽系依然存在, 有故土或許還有親友 .時間繼續向前推進,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 也許是數百億年或千億年, 太陽系完全消失於星際 (連最後的白矮星都消失不見) .散佈在宇宙各地的太陽系子民, 探索起源的時候, 只能撫胸緬懷 :[望斷天涯何處是, 孤星冷月太陽紅 ?] .至此, 星際茫茫, 太陽系文明僅餘一頁傳奇...... .
一九七一年九月, 某一天放學後, 當時唸小五的我, 與一名同年級的玩伴至屏東縣高樹鄉菜寮村附近的荖濃溪戲水 .我因一時大意, 幾乎慘遭滅頂 .大難不死, 心中澎湃 ;滿懷感恩, 登上河岸 .我沒有一絲絲的喜悅, 只在心中暗嘆一聲 :[真是僥倖 ! ] .的確是僥倖 ! 湍急浪高, 暗流洶湧 .不要說我只是個小毛頭, 就算是泳技高超的壯漢, 也不敢赤手空拳任意挑戰這一處水域 .它有一個名稱, 叫 :[中港仔 .] .荖濃溪流至菜寮段, 因為河面變得寬廣, 水流一分為四 .這四條支流, 每一條都有它專屬的名稱 :後壁溪 (最靠近村莊) `雞寮仔 `中港仔 `獅仔頭 (靠近高雄縣美濃鎮, 四條支流中, 以它的水流量最是驚人) .菜寮村民所開墾的旱作大多至中港仔為止, 很少超越, 因為路途較遠出入不便 .另一方面, 在汛水期, 中港仔的水流量通常是雞寮仔的數倍 .所以 [中港仔] 這三個字, 在汛水期的時候, 是村民心中令人敬畏的水域 .我沿著河邊一路往上游走, 試圖找尋適當的下水點, 好游回彼岸, 卻始終遍尋不著 .最後, 我被惡水困住, 等待救援 .屏東縣高樹鄉境內的這一段荖濃溪, 在上一個世紀的一百年中, 總共奪走了數十條的人命 .
夕陽西下, 暗夜踵至 .為了躲避透骨寒風, 我在沙洲上挖出一條淺溝, 將身體埋入 .仰臥沙洲, 觸目所及, 盡是滿天數不盡的點點繁星 .回想不久之前的生死一瞬, 不禁再暗嘆一聲 :[僥倖 ! 這條命能夠再次留下來, 已非偶然 .] .
上一次的水劫, 是在此之前的...六年前夏天 .時間已近中午, 家人一大清早出門抓魚, 仍未回家 .玩了一整個早上, 饑腸轆轆, 我已經餓得頭昏眼花 .挖起飯鍋裡的剩飯, 簡單的填了一下肚子, 便一個人往荖濃溪走去 .踏上幾天前才築起的截水壩, 邊走著, 邊左右翹望 .突然一個不留神, 整個人跌入水中... .每年的雨季, 荖濃溪的溪水常伴隨著雨勢而暴漲 .尤其是颱風過境, 龐大的雨量傾瀉而下 .荖濃溪, 怒濤洶湧, 濁浪排空 .溪底則是巨石翻滾, 大地為之震動 .夜闌時分, 巨石滾動的聲音, 有時還會將數百公尺之外, 睡夢中的村民驚醒, 我便是其中之一... .由於地形的關係, 密集的雨勢一停, 荖濃溪的溪流, 通常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 便會迅速消退十之七 `八, 甚至更多 .一九六五年, 臺灣的社會, 物資極度匱乏 .因此, 住民們靠山吃山, 靠海吃海, 老祖宗自有一套生存法則 .這時候, 擁有築壩經驗的村民便會揪團, 合力將選定的支流以截水壩將水流截斷, 水流則被引往別處 .水中的水族, 因為措手不及, 許多被迫困在急灘上 .這些魚蝦最好抓, 俯拾即得 .
有參與組織的成員, 會動員全家大小一同抓魚 .沒有參與組織的村民也是全家總動員, 緊跟在後頭, 撿拾漏網的水族 .處理完急灘, 再來依序是小潭 `中潭 `深潭 .小潭比較簡單, 只要翻動溪底的石頭, 石頭下面的砂質自然會將潭水吸往地底 .為了加速潭水的乾涸, 必須不斷的在潭邊, 挖開一條條的引水溝, 把溪水導往砂質地面 .中潭及深潭, 處理起來費時得多 .得借助抽水馬達, 日夜不停的抽水, 直到潭水被抽乾 .深潭因為蓄水量大, 有時須連抽一週甚至十來天的時間 .
截水壩往往高達兩 `三米, 而我只是五 `六歲的小孩 .截水壩覆蓋著塑膠布, 泡了幾天的水之後, 滑不溜丟, 根本沒辦法著力 .當時我還不會游泳, 跌進水裡的剎那, 手腳有碰觸到塑膠布, 簡直是滑溜到不行 ! 生死關頭, 我告訴自己 :[手必須搆到塑膠布的乾處才有生機 .] .還好, 在體力尚未耗盡之前, 我已經奮力爬上壩頂 .全身虛脫, 氣喘吁吁 .危險之境, 不宜久留, 我敦促自己趕緊回家... .
時間回到當下... .接著, 我的思緒如潮翻騰不已 :[如果我剛剛死了, 我會去那裡 ?真的有靈魂嗎 ?有另外不同於自然界的世界嗎 ?我死了跟我活著, 對於這個世界到底有何差別 ?有何影響 ?人能不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永恆不朽 ?天上的星星真能永恆嗎 ?書上說 :[人生有三不朽 :立功 `立德 `立言 .] .到底那一個可以讓人的名聲傳頌得最久遠 ?我來此一遭到底有何意義 `有何價值 ?如果我之生 `我之死, 對於天地對於宇宙而言, 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 那我幹嘛還要活著 ?我是不是只是造物者的一個棋子 ?用來點綴大千世界的一個物件 ?我是誰 ?我來到人世間有何使命 ?有何用意 ?有何目的 ?] .這一翻騰, 整整十二年 .
這一刻起, 我便以追求 [不朽] 為終生之職志, 立志要成為天地間第一等人, 要將個人有限的生命發揮至極致 .然而幼小的心靈卻也從此, 開始遭受心魔無情的摧殘, 自殺的念頭無時無刻如影隨形... .生命的意義和價值, 豈是一個十來歲的小毛頭所能勘透 ?我所生長的年代, 冷戰方殷, 越戰仍未落幕, 中東遍地烽火 .以色列的戴楊, 埃及的沙達特正為區域和平日夜奔走 .美國的季辛吉, 披星戴月, 繞著地球反覆穿梭 .世局的動盪, 強權間的爾虞我詐, 到政客的醜陋百態 .在在都讓我無法肯定人生的價值, 無法標定生命的意義 .我鄙夷宗教, 因為數千年來, 宗教承受億萬民的頂禮膜拜, 但是, 人世間的苦難卻從來未曾稍減些許... .直到一九八三年十一月, 月圓之夜, 十二年的心鎖與魔繭一夕化於無形 .天地萬物, 生死之間 ;我之生, 我之死 ;因何而來, 為何而去 ;存在之意義, 存在之價值 .迷霧頓開, 一片清朗 .
生命之歌 一九九零年 作
日日綿延成世宙, 涓涓匯整為洪流 ;
一滴一點相凝聚, 澎湃悠悠永不休 .
日復一日, 時間不斷的累積, 不停的延續, 最後串連起悠邈漫長的整個世宙 .從微生物 `細菌, 到昆蟲 ;植物, 到動物 ;群聚活動, 生態系統, 到社會架構 ;星球, 星系, 銀河系到宇宙 .由無數非常渺小的小個體開始, 逐漸形成一個個涓涓細澗 .匯聚再匯聚, 最終成為浩瀚無垠的宇宙生命洪流 .這些小個體因凝聚力而成聚落, 或因愛而繁衍而壯大 .一點一滴, 互相幫助互相結合 .這是自然形成的一股力量, 沛然莫之能禦, 天長地久永無止息 .
人生百歲, 我們一生所經歷的每一天, 每一分, 每一秒, 都是來自大自然的恩賜 .我們何其有幸, 能夠生而為人 .我們有思維有智慧, 有七情六慾, 有六種感官 .這些都因進化而來, 而且速度飛快 .在短短的數萬年間, 在地球的競爭舞台上, 拉開了人類與其它物種之間的距離 .這些能力, 豐富了人類多采多姿, 可以恣意享受的一生 .所謂可以, 必須是個人能夠正向思維, 感恩珍惜所有 .正面認識自己, 看重自己, 掌握自己的人生 .既能吃苦耐勞, 面對挫折與困難, 勇於挑戰 .經歷了一番努力之後, 將生命的光彩充分發揮, 照耀周遭的人們 .先犧牲享受, 而後享受犧牲 .
生命因有終點而可貴, 因繁衍延續而顯現價值 :[一滴一點相凝聚, 澎湃悠悠永不休 .] .如果宇宙間, 沒有這一滴一點細細微微的小生命當起頭 `當元素, 宇宙生命洪流必將乾涸, 徒留空空洞洞的一副大架構 .這便是生命的基本意義與生命存在的價值 :
仿神秀偈 一九八九年 作
身是菩提樹, 心即明鏡檯 ;
物我本一體, 誰來惹塵埃 ?
又經歷了十二年, 一九九五年終於確立以<天帝小說>為創作之方向, 確定以立言來挑戰 [不朽] .以文學藝術的角度來雕琢這一部作品, 以傳世億萬年為目標的企圖心來撰寫這一部小說 .然而, 當時的腦中除了<天帝>二字, 其餘一片空白 .直到二零零零年才有初步的輪廓, 二零零四年開始構思, 二零零八年大綱完成, 二零一二年起手撰寫 .
這一部小說的組織架構非常的龐大, 龐大得難以想像 .讀者如果想要以看一般小說的心態來看<天帝>, 我認為是行不通的, 因為您根本沒辦法持續讀下去 .讀者一定要以欣賞藝術品的心態, 慢慢探索, 細細品味 .如果一遍仍不能體會箇中滋味, 建議您靜下心來, 再咀嚼第二次 `第三次...., 其中堂奧自會瞭然 .
<天帝>雖然只是一部小說, 但對於宇宙大架構的組織型態, 世宙的運行, 宇宙文明的演化 .個人將竭盡所能, 朝著比較具體的方向去思考 `去推演 .在人類歷史上, 到目前為止, 還沒有一個人曾經針對宇宙架構提出完整論述, 或許我就會是第一人 .我不是科學家, 也不是天文學家, 什麼家都不是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只因小時候經歷特殊, 讓我的童年跟成長之後的想法, 有著不同於一般人的思考角度 .我衷心期待, 期待在數千億年之後, 未來的文明對於我的思想仍然能夠引起共鳴 .未來, 我看不到, 結果如何, 也影響不了現在的我 .但, 這是我在經歷了兩次死裡逃生, 十二年驚滔駭浪 `痛苦萬分的煎熬, 不斷的苦思摸索之後, 所選擇的畢生奮鬥目標 :挑戰不朽 .窮我之一生, 艱苦卓絕之努力 ;我只有一個目的 :向遙遠的未來文明, 證明我曾經存在這個世界上 .
小學五年級, 原本應該是充滿純真 `活潑, 成天活蹦亂跳的 .但是, 一夕之間我變了, 變得無精打采 .整天懶洋洋, 經常獨自枯坐沉思 .我是誰 ?我活著到底有何意義 ?我來到人世間有何目的 ?有何使命 ?如果我的生命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我又何須苟延殘喘偷生度日 ?如果我始終無法弄清楚生命真正的意義與價值, 那這一生便是白活了 ! 還不如早點解脫, 一了百了 .
國中時期, 一切還好 .雖然有點渾渾噩噩 `行屍走肉般的感覺, 卻也還能在閱讀中 (課外讀物) 得到一些啟發與樂趣 .上了高職, 我逐漸變得有些憤世嫉俗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情況也就越來越糟 .最終, 我否定了一切, 包括自我 `人世間以及自然界 .當時我的心中只有恨, 我恨周遭的一切人 `事 `物, 恨不得一跺腳, 將地球踩碎 .恨, 有如一波波險惡的滔天巨浪, 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吞噬... .
殺人歌 (一) 一九七七年作
殺殺殺, 殺遍天下萬物 ;滅滅滅, 滅盡宇宙蒼生 .
集千秋大罪於一己, 聚萬世大惡於一身 .
殺人歌 (二) 一九七七年作
長風寄語, 浮雲留意 .
腥風血雨, 二一世紀 .
蒼生陰祭, 萬物陽瘞 .
赤流洪渠, 白骨山積 .
廣袤天際, 寥落靜寂 .
這兩篇<殺人歌>於高二的上學期, 先後發表在週記裡 .導師 (記得是袁牧平老師---屏東高工機工二甲, 但多年之後, 翻開畢業紀念冊, 卻找不到老師的名字 .紀念冊上僅有一位袁興嘉老師, 是老師已調走 ?退休 ?還是我記錯了名字 ?) 震驚之餘, 時常利用早自習的機會陪我到走廊上聊聊天, 試圖幫助我打開心結 .某一天的中午午飯之後, 班導來到教室告訴我說校長找我 .校長擁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 :唐山, 見過或聽過的人都會立即留下深刻印象 .在班導的陪同下, 我們聊了約半小時 .校長除了鼓勵我, 更近一步建議我, 可以從天文學方面去找尋答案 .這一個方向, 與我心中所思不謀而合 .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生命觀) ,一定要結合人生觀與宇宙觀才能成為完整的體系 .隔天, 班導送我一本王陽明的著作, 內容當然就是在講述陽明學說 .高三我還是很幸運, 新的導師 (張金英老師) , 依然對我關愛有加 .只是當下, 我並不認為旁人對我的關心對我會有所幫助 .心中滿滿的恨與無時無刻想要自殺的念頭彼此糾結, 不斷天人交戰 .每天醒來, 死與不能死, 就會在腦海中拉鋸, 時時刻刻..., 分分秒秒... .如此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持續六年之久 ;一直到一九八三年的十一月, 噩夢才宣告結束 .這段心靈飽受摧殘與煎熬的日子, 支持我活下去的動力, 反而是滿胸盈懷的恨與深深深邃的不甘 .
當年師長的關心雖然有如長夜裡的一小柱燭光, 但對於深陷絕望中, 否定所有一切的我, 卻是無法否定的正向力量 .如今回想, 心中仍是無限感恩..., 感恩當年師長的適時關懷 .不可諱言, 杏壇當然有很多好老師, 但授業 `解惑之外, 還願意付出愛心主動關懷學生, 成為學生一生當中的貴人, 這樣的好老師便不多見 .我何其有幸 ! 高職三年便遇上三位 .
高職畢業典禮當天, 立即搭乘專車北上工作, 隔年入伍 .原本祖父替我抽到陸二特, 只需服役兩年 .在中心受訓期間, 我仔細思考未來 .心想何不利用軍中單純的環境, 好好探索心中的疑惑 ?於是我自願再簽下兩年兵 (加上受訓六個月, 總共需服役四年半) .受訓半年之後, 分發到部隊 .卻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四年, 有三年會是如同生活在地獄一般 .那一段痛苦歲月, 直到我退伍之後, 在不知不覺之中仍然深深影響著我 .此後的二十年 (一九八四年 ~ 二零零四年) , 睡夢中我經常做著同樣的夢 :眼看即將退伍, 但就是退不了伍...., 一次一次又一次 .夢中的我, 感覺非常非常的厭煩, 非常非常的痛苦 .這一連串的噩夢起因於軍中某一個人 (一位姓藍的長官) , 我對此人深切的恨意, 隨著噩夢的逐漸淡去, 也才一同煙消雲散 .
老天有眼, 退伍的前一年 (一九八三年) , 纏繞我十二年的緊箍咒 `椎心符終於一夕化解 .
我的智商只有九十, 求學生涯只到高職程度 ;平心而論, 所學無多 .因此, 一路寫來倍覺艱辛 .讀者如果欣賞, 請不吝給予掌聲, 並請熱心分享 (可分享至您的FB或其他社群網站) .又因本人資質愚鈍, 謬誤在所難免, 請讀者不吝指教並給予包容 .
前言 :
本部小說總共有六集 :(一)牧羊人, (二)天人交戰, (三)黃金戰神, (四)最孤獨的人, (五)無限獵殺, (六)無堅不摧 .
故事是以大霹靂 (大爆炸) 理論為架構, 敘述在永無止盡的宇宙演化過程中, 因為一連串的巧合與意外, 大自然界誕生了一個永生的生命體, 這個永生的生命體只因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才得以永生 .資質既平凡又遲鈍的他, 永生反而是無比沉重的負擔 .在一千八百兆年的漫長歲月裡, 他就像其它的太空垃圾一樣, 只能被動隨著星際的演化而四處漂泊 .大部份的時間他都懸耗在太空中, 偶而運氣夠好的時候, 才有機會墜落在星球上面 .但是星球也有萬千種, 絕大多數的星球是沒有任何生命的, 他只能孤零零的自個兒過活 .必須等到數百億年甚至千億年, 才能再轉換新環境 .令人難以想像, 雙腳能夠踩在地面上, 對他而言竟然是一件無比幸福 `超級奢侈的事情 .
直到第一世宙 (天帝第一次重生的世宙 .我們合理推論 :在此之前的宇宙, 當然已經度過了另一段無止無盡的歲月 .) 即將結束, 宇宙重力崩潰毀天滅地的由宇宙中心核附近, 向外快速蔓延, 這時他才如夢初醒 .上一個世宙曾經經歷過的惡夢, 也在此時一一浮現腦際 .他開始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再一次的死亡之後, 自己是否能再重生 .於是他跟著其他區域文明漫無目的的亡命星際, 最後隨同星際物質被宇宙黑洞吞噬 .
第二世宙他又再度復活, 這一次他認真的活著, 努力的學習 .光陰似箭, 一個世宙也就在充實中度過 .
第三世宙, 他進步神速, 他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他真的很認真的, 很努力的在學習 .一個世宙又即將結束, 有一天他發現在遙遠的星際, 在距離宇宙中心核一百五十兆光年的某一處空域, 星際空間傳來陣陣異常波動 .這波動不似正常狀態下, 星際間的宇宙區域重整, 顯然是受外力干預所引起 .經過兩個世宙的努力學習, 他的能力已具相當水準, 他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的能力, 可以擔當宇宙大自然的正義使者 .為了捍衛大自然自然演化的神聖法則, 現在的他, 責無旁貸 .
他找到了破壞自然法則的源頭, 這源頭...是一個人類 .兩人一言不合, 大打出手 .最後他敗了, 敗得徹底而慘烈 .經過此次教訓, 他深深體悟到自己的能力是多麼的卑微而單薄, 自己必須更加的努力才行 .他用自身體內的部份元素, 創造了四十二位黃金戰神 .而眼前的人類, 就是自己和黃金戰神最佳的學習典範 .
小說中, 關於宇宙架構的所有敘述, 例如 :一個世宙平均約一千六百兆年..., 宇宙的直徑有七百五十兆光年..., 宇宙重力崩潰歷程約兩兆一千億年..., 宇宙黑暗期約九百五十億年...等等, 都是杜撰的 .只是一種概念的表達, 目的在建構故事的骨架 .這些數字, 充其量只是一種形容詞而已, 並沒有特別的意義 .對於宇宙, 每一個具有思維能力的生命個體, 都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論述和邏輯 .因為在未來相當長的歲月裡, 我們所處的廣大空域內的大多數文明, 恐怕仍然無法窺得宇宙全貌 .在此之前, 浩瀚無垠的宇宙, 天馬行空, 任君翱翔 .
這部小說, 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夢想 .是我用生命所雕琢的一部作品 ;是我歷經千辛萬苦來到人世間之後, 能夠留給後世子孫的重要遺物 .它, 也許一文不值, 也許對未來的人類將會產生重大影響 .它的價值, 當代的我們無能論斷, 就交由時間去證明... .
七言古詩 唱高歌 二零一四年 作
大度能容容天地, 虛懷可納納山河 ;
千秋一瞬眼前過, 獨駕風雲唱高歌 .
導讀 :
這部小說融入了個人的宇宙觀, 故事的架構是以整個浩瀚的宇宙為骨幹, 時 (年代) `空 (距離) 背景都是以數字來標識, 因此小說裏面數字充斥 .沒有興趣深入了解的朋友, 看到這些數字可以跳過, 但是這麼一來難免會時空錯亂 .
小說總共有六集, 目前完成了第一集 .如果是以故事發生的先後順序來寫, 第四集應該是排在最前面 (四 `二 `三 `一) .但是因為難度太高, 只好把它跟最簡單的第一集對調 .
小說裡面的宇宙廣達直徑七百五十兆光年, 這樣的空域究竟有多大 ?光看這樣的數字, 讀者應該還是沒什概念 .我就來形容一下 : 以六百倍的顯微鏡所看到的微生物, 用這些微生物移動的速度橫渡太陽系, 另一個是以光速穿越七百五十兆光年的宇宙來做比較 ;我告訴你, 微生物橫渡太陽系的速度會快一些些喔 !
直徑七百五十兆光年的宇宙並不能代表宇宙的全部, 直徑七百五十兆光年的球體之外還有更寬廣的空間 .只是這些空間不存在任何物質, 是一個絕對真空的世界 .直徑七百五十兆光年的物質世界, 我們稱之為 "宇宙本體" , 宇宙本體之外無止無盡的廣大絕對真空世界, 我們稱之為 "宇宙虛境" .
小說裡面把宇宙文明依進化程度的不同區分為九個等級 :初級文明---低度 `中度 `高度 ;中階文明---低度 `中度 `高度 ;全能文明---低度 `中度 `高度 .從星球誕生, 要進化到初級低度文明約需五十億年 ;從初級低度文明進化到初級中度文明, 也是需要五十億年的時間 ;從初級中度文明進化到初級高度文明則需要一百億年 ;接下來, 文明進化的速度將越來越慢 .初級高度文明進化到中階低度文明, 約需六百億年 ;中階低度文明進化到中階中度文明, 需耗時六千兩百億年 ;由中階中度文明再進化到中階高度文明, 則必須再耗費九兆三千億年 .之後, 要再往宇宙文明的最高境界---全能文明邁進, 難度更高 .中階高度文明想要更上層樓進入全能低度開發的領域, 平均耗時約九十兆年 ;全能低度文明要進化至全能中度文明, 則約需一百五十兆年 ;全能中度文明要進化至全能高度文明, 則須再往前推進兩百五十兆年 .所以, 一個文明想要進化至全能高度文明, 平均約需耗時五百兆年 !這麼漫長的時間裡, 文明的演進不僅不能停頓, 還必須躲過大自然每一次的反撲, 五百兆年都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文明演化至此已是極致, 是完美的美麗境界 .
宇宙從大霹靂開啟了新頁, 宇宙黑暗期 (過程約九百五十億年) 宣告結束, 再來就是宇宙漫長的演化 .初生期, 擴張期, 成熟期, 老年期, (宇宙重力) 崩潰期, 最後又進入黑暗期, 整個演化過程稱為 "一世宙" , 平均約一千六百兆年 .
每一個世宙漫長的演化過程處處潛藏著危機, 流星 `彗星 `小行星, 這些天體的不定時造訪, 所帶來的毀滅力量根本不算甚麼, 銀河系的對撞和宇宙區域重整那才叫可怕 .小天體造成的傷害是局部小範圍, 發生的頻率也高得許多, 遭受傷害的文明, 大多在時間的療癒之下, 文明得以持續 .但像銀河系對撞這樣的大災難, 將至少牽連到兩個銀河系的文明, 就此灰飛煙滅 .像這樣的大災難, 通常要數百億年甚或千億年才會發生 .因為每一個生命體的壽命都是極其短暫, 能夠碰上, 也算是命中注定 .銀河系對撞, 影響的範圍達數十萬光年至數百萬光年 .
宇宙區域重整 (也稱為宇宙星際重整) 發生的原因, 是由於星際物質分布的密度因時間演化而過度集中, 導致重力中心承受不住而塌陷, 最後形成超級黑洞 .此黑洞將周遭的星際物質持續吸入, 黑洞中的質量快速倍增, 磁場跟著增強, 磁吸的範圍不斷向外延伸, 終至一發不可收拾 .宇宙區域重整因規模的大小而區分為 :小規模 `中規模 `大規模及超大規模四種等級 .小規模區域重整是指直徑在五百億光年以內的範圍, 發生的頻率約一千億年至兩千億年一次 .中規模區域重整則指直徑在五百億光年至五千億光年的範圍, 約五千億年發生一次 .大規模區域重整則是指直徑五千億光年至一兆光年的範圍, 約數兆年發生一次 .超大規模區域重整, 指的是重整範圍超過一兆光年以上, 如此大的規模都是發生在宇宙演化的末期以及宇宙重力崩潰期間 .每一個宇宙區域重整, 就有如一個更小的宇宙的毀滅與再生 .
一個世宙平均一千六百兆年, 如此漫長的歲月, 甚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何況, 宇宙的時間軸是沒有盡頭的, 因此連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小說中的故事就是以這樣子的邏輯而推演出來, 雖然是天馬行空, 還是盡量貼近 "可能" , 盡量合乎邏輯 .
大自然創造了天帝, 天帝又創造了四十二位黃金戰神 :十八金剛和二十四金釵 ;戰神的任務是代天巡狩 .天帝將宇宙分為南天跟北天, 南 `北天又各分成六區 :東一區 `東二區 `東三區及西一區 `西二區 `西三區, 總共十二區 .南 `北天各有一位大隊長, 東 `西區各有一位區隊長 .大隊長及區隊長皆由金剛擔任, 並各配屬兩位金釵擔任副手 .宇宙全天域十二區, 再由另十二位金剛及另十二位金釵兩人一組共同巡狩 ;十二位金剛為正巡狩員, 十二位金釵為副巡狩員 .作戰時, 金剛為主力金釵為輔 .這在設計之初, 天帝便把金剛的戰力設定是金釵的數倍 .擬人化的每一位黃金戰神, 其實是一個組織非常龐大的戰鬥群, 戰力隨著時間的演進, 無上限提升 .
天帝第一次獲得重生的那個世代我們稱之為第一世宙 .每一個世宙的演化, 都是各自獨立, 彼此並沒有連結 .有了天帝跟戰神之後, 他們不受自然法則的約束, 一個世宙接著一個世宙, 能力在漫長的時間催化之下不斷精進 .宇宙, 浩瀚無垠, 永無止境的空間配上絕無終點的時間 ;相較之下, 天帝與戰神的存在是如此的不協調 .廣袤的宇宙空間裡, 可見光所呈現的世界只占全宇宙極其微小的部分 .
我們所看到的宇宙並不是祂真正的面貌, 人類的眼睛所看到的物質世界, 是因為這些物質反射可見光而由人類的眼睛所接收, 我們才能看得到這些物質 .但是, 還有很多很多的物質, 它們所反射出來的光, 超出我們人類眼睛的接收範圍, 我們根本看不到它們 .我們人類的眼睛所接收到的光, 是波長介於三一二 nm 至一零五零 nm 之間, 光的波長低於三一二 nm 或高於一零五零 nm 我們都會看不到... .人類眼睛看不到的物質, 我們稱之為 "暗物質" , 占宇宙總質量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
在天帝與戰神主宰宇宙的同時, 來自暗物質世界的勢力也已虎視眈眈.... .
(一) 牧羊人
(第一篇) 一` 存在的感覺 :寄身
[蕾絲, 再過半小時我就要進入實體夢境,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 妳就直接和奇哥聯繫 .] . [老哥, 知道了, 祝你有個好夢, 要玩得愉快喔 .]... .第二百二十九世宙, 演化時序十五兆八千三百億年 .北天東三區, 洛普辛基銀河系, 正巡狩員羅剛準備寄身到莫那星球的一個人類身上 .奇哥是羅剛的副主電腦之一, 負責分析 `判斷, 協助下達命令 .黃金戰神在寄身的時候, 通常只有主電腦會進入宿主體內, 並與宿主的所有神經連結 .寄身對黃金戰神而言是一種享受, 一種真正存在的感覺 .因為宿主的生命都是非常有限, 這更加凸顯了生命的可貴, 和值得珍惜 .透過宿主的神經感官, 戰神完完全全融入了大自然 ;既不是操控者也不是被操控者 .自自然然, 毫無鑿痕 .
寄身的過程不會影響戰神的正常工作, 主電腦仍舊掌控一切 .戰神是天地之精華, 在第三世宙時由天帝所創造 .結合不斷進化的思維和科技, 到第二百二十九世宙, 他們的能力已超乎想像 .戰神總共有四十二位, 十八位男性稱為金剛, 二十四位女性稱為金釵, 負責宇宙全天域的巡狩任務 .戰神和大多數擁有思維的生命體一樣具有頑皮的特質, 有時它們並不進入宿主體內, 卻同時與眾多同類或不同類的生命體做連結, 同一時間享受不同生命體的生命演化 .
黃金戰神的形體外觀, 平時看起來如同人類 .事實上, 它們是高智慧高科技的防衛 `攻擊武器 .其所擁有的武力, 超乎現今人類的思維太多太多, 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
戰神之間的聯繫是直接以腦波微動, 透過磁力子 (電磁波的介子) `重力子 `反重力子 `精靈子, 幾乎在無時差的狀況下, 作縱向與橫向, 和所有戰神以及聖城的電腦中心聯結 .
此時, 副巡狩員尚塔蕾絲正悠遊於北天東三區的另一個銀河系, 她駕駛著一艘超炫的航空器, 以超光速十萬倍的速度穿越該銀河系的中心核 .航空器的體積並不算大, 大約是一般戰鬥艇的十二倍左右, 長度估計約三百公尺 .這艘航空器, 除了外型超炫 `超酷,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 .但是, 它可是黃金戰神專屬的巡航艦, 驚人的武力全數隱藏其中 .
戰神的巡弋與戰鬥編組, 為一名金剛搭配一名金釵 .金剛為正巡狩員, 金釵為副巡狩員 ;金剛的戰力約為金釵的三至五倍 .戰鬥時以金剛為主力, 金釵主司支援與掩護，以及協同作戰 .每一組戰神, 最大巡弋半徑皆廣達一百八十五兆光年 .
肯特恆星的質量約有我們太陽的三倍大, 它擁有十五顆行星 .按接近肯特星的次序排列, 莫那星為第五顆行星, 它的直徑為兩萬兩千三百多公里 (地球為一萬二千七百六十公里) .自轉一周約地球時間四十二小時, 公轉一圈約地球時間四百四十八天 .莫那星的人類將一天劃分為二十五個小時, 因此在莫那星, 一個小時約為地球時間一百分鐘 .莫那星擁有兩顆衛星, 最大的為迪歐薩蘭姆, 其繞行莫那星一周約三十二天, 莫那星文明便以此為其月份, 因此一年有十四個月 .每一個星系文明, 計算時間的基準, 幾乎不可能完全一致 .銀河系文明為了便於溝通, 會將時間統一 .本文中, 為了讓讀者對於時間的概念不致產生混亂, 即以地球的時間為基準來表達或者換算 .莫那星形成於三十八億年前, 生物相非常豐富, 文明程度相當於地球人類文明的第八世紀 ;肯特星系距離洛普辛基銀河系之中心, 約十五萬光年 .
洛普辛基銀河系為直徑八十萬光年的圓盤狀星系, 雖然演化史才四百三十七億年, 卻擁有傲視本世宙的中階高度文明 .其實洛普辛基文明是本世宙最古老的文明之一, 歷史非常的久遠, 已經超過十一兆八千億年, 目前的居住地是第三十七度遷移的住所 (一個結構完整, 周遭架構理想的銀河系, 平均可運行二千五百億年至四千億年) .三百四十六億年前, 洛普辛基文明由二十億光年外的原住地, 耗時六千年, 才完成遷徙 .中階高度文明, 公民的平均壽命約十萬歲, 具有建造直徑數光年的泛恆星星系的能力 .擁有八至十級防護力, 防護罩可含蓋數光年的範圍, 可抵擋相當於數萬顆恆星爆炸的火力攻擊 .光子砲的威力, 相當於數千顆恆星爆炸所產生的能量 ;結合矩陣, 其最大威力如同數千萬顆恆星同時爆炸 .量子傳輸速度非常驚人, 達光速之數百萬倍 .到了新生地, 先進文明會盡可能不去干擾當地原有文明 .古老先進文明久遠的演化過程中, 不斷的遷徙是一種宿命 .每隔數百億年至數千億年, 有能力遷徙的先進文明就被迫須另覓新生地, 沒能力遷徙的文明則只有坐以待斃 .宇宙的演化過程漫長而無止盡, 孕育生命時生意盎然, 毀滅的力量爆發時, 萬物瞬間煙滅 .從隕石撞擊到恆星的窮途末路, 到星際重整 (宇宙區域重整) , 最後是宇宙重力崩潰 .每一個世宙, 平均一千六百兆年的演化史, 只有百萬萬萬兆 (十的二十六次方) 分之一的銀河文明, 能突破中階高度文明的障礙, 進入全能文明的境界 .宇宙文明依進化的程度區分為九個等級 :初級文明---低度 `中度 `高度 ;中階文明---低度 `中度 `高度 ;全能文明---低度 `中度 `高度 .目前的地球文明屬於初級低度文明, 我們在電影上看到的星際大戰系列 (喬治盧卡斯導演) , 則屬於初級中度文明 .
羅剛已經進入一個男性人類的精蟲內, 雀屏中選的精蟲蟲體裡裝置了導航晶片 .這隻精蟲是奇哥精挑細選的, 可說是億中選一的佼佼者 .為了記錄整個過程, 奇哥派出五千具微型攝影機 .這些微型攝影機的體積約為精蟲的三分之一, 機上配置自主智慧微電腦, 就好像真人在駕駛 `操控一般 .為了截取珍貴鏡頭, 它們會互相協調 `組織, 目前它們停泊在這名男性人類的副睪丸裡面 .這次的行動, 羅剛是勢在必得,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因此導航系統在必要時將會啟動 .
射精的一剎那, 一億八千萬個馬拉松選手, 傾巢而出, 場面相當壯觀 .選手們離開副睪丸, 進入輸精管, 通過尿道, 高速噴射之下, 就像坐雲霄飛車 .因為精蟲的數量實在驚人, 有些還會彼此推擠 .直到快進入尿道時, 與來自儲精囊的黏液混合, 精蟲與精蟲之間有了黏液的潤滑, 總算可以更從容的擺動尾巴 .精蟲前進的動作是被動的, 在精液注入另一個女性人類的陰道之後, 活動空間豁然開朗 .這時的精蟲逐漸向四面八方游走, 還不時的被一個像山一樣巨大的龐然大物---龜頭頂來撞去 .五千具微型攝影機在射精的第一時間, 就忙著補捉驚心動魄的精彩畫面 .其中有二十具, 是專責拍攝羅剛所寄身的精蟲 .
子宮頸對精蟲而言, 猶如聳立的巍峨大山, 約有五十萬隻的精蟲率先通過子宮頸而進入子宮 .
在宇宙某處, 羅剛的巡航艦如常巡弋 .奇哥的超大螢幕 (50公尺 X 30公尺) 上, 七千多萬隻精蟲在陰道內隨處鑽動 .它們並不是朝著同一個目標前進, 而是亂成一團的各自游來游去 ;有些甚至停在原地偶而拍拍尾巴, 大頭晃晃 ;有些只在小小的範圍, 不斷的兜圈子 ;有些則只作直線的鑽上鑽下的重覆動作 ;有些活動力特別旺盛的, 橫衝直撞任意飆速 .奇哥實在受不了了:[仔仔 (羅剛寄身的精蟲) , 別偷懶啦, 你真想丟我的臉嗎 ?加油 .] .仔仔雖然是第一批領先的五十萬隻精蟲之一 , 但是它好像有點貪玩 `有些調皮 .曾經已遙遙領先, 不知怎麼, 又快速游回衝入蟲群之中 .如此反覆五次, 最後竟賴在原地動也不動 .
(一) 牧羊人
(第二篇) 第二批精蟲約有兩百萬隻左右, 緊追在後 .第三批數量更多, 約有一千多萬隻 .仔仔被蟲群推著走了好一會兒, 已落後不少 .也許是休息夠了, 又開始動了起來, 快速向前游 .這一趟旅程有些漫長, 三十六個小時之後, 有一小群精蟲終於即將與卵子接觸 .要命的是, 仔仔並不在這群約三千五百隻的精蟲群裡 .貪玩的仔仔被遠遠的拋在後頭, 落後約兩個小時的路程 .
奇哥估計最多再三十分鐘就要發生接觸, 再不干預一定會來不及 .奇哥一方面調來五千具攝影機, 在卵子的前緣佈下天羅地網 ;一方面啟動導航系統命令仔仔直接向卵子衝去 .原來, 攝影機並不單純, 還配備火力強大的麻醉機槍 .麻醉機槍所裝填的麻醉劑, 可由副主電腦傳輸支援, 源源不斷供應無缺 .率先接近的精蟲一一被打中, 隨後一波波湧至的精蟲下場也是一樣 .等到仔仔靠近時, 前方已經堆成厚厚的精蟲牆, 仔仔只好繞道, 以弧線前進, 最後以不完美的方式鑽入卵子 .
一億八千萬分之一的機會, 你和我還有他的誕生真的不是那麼簡單, 雖然不一定是最強的, 但鐵定是個強者 .當然, 還要加上非常好的運氣 .只要當初, 那隻精蟲...是一億八千萬其中的另外一隻, 你和我還有他就不能來到大千世界 .宇宙生命洪流浩瀚壯闊的波濤中, 就缺少了你我他這一滴小水滴 .每一滴小水滴對大海而言, 何其渺小 ?渺小得必須謙卑 ;但也不必自慚形穢, 不用妄自菲薄 .因為少了這一滴滴微不足道的小水滴的凝聚, 便不能成為大海 .大海和每一滴微不足道的小水滴, 本來就是一體的, 永遠無法分割 .
十個月後, 瓜熟蒂落 .十八年後... .
莫那星的東方有一個幅員廣大的國家 :科羅國, 國王辛巴特是目前執政王朝的第十六代君主 .由於科羅國近三百年來一直都處於承平狀態, 在辛巴特之前已經有八位國王採行 [無為而治] 的施政理念 .辛巴特就位十四年, 對此也是奉行不逾 .辛巴特不好酒色, 倒是射得一手好箭 .所以每年秋天的狩獵, 便是他最期待, 也是最快樂的日子 .
科羅國的地形接近一百二十度 (東北角) `八十度 (西北角) `七十五度 (東南角) 的大倒三角形, 東南方延伸到西北方都是瀕臨大海, 弧線形的海岸線是三角形最長的一邊, 長八千五百多公里 .辛巴特國王狩獵的獵場位處科羅國的西南方, 那兒有一座百獸山, 是個臺地 ;長一千一百公里, 平均寬度約三百多公里, 標高將近九百公尺 .百獸山的東南端距離南方海岸線約四百四十公里, 這裡是整座百獸山最平坦的地方 .但因這兒巨石林立, 林木高聳 .綿密的樹林, 盤根錯節 .從此向南 `西南, 向西方延伸, 坡度逐漸上升, 到正西方與海岸線交會 ;交會處是落差七百公尺的大斷崖 .百獸山的斷崖延伸的相當長, 由西南方而西 `而西北 `而北 `而東北 `而東都是 .東北端與庫巴安曼山脈的西南端相距一百四十公里, 這裡就是有名的天塹峽口 .峽口中建有一座防護高牆, 將一百四十公里的峽口圍堵起來 .百獸山的東邊, 斷崖落差五百餘公尺, 有一處彩虹瀑布, 是科羅國的避暑勝地, 辛巴特國王每年的夏季都會來這裡避暑 .
百獸山的南麓有一座村莊, 因為上山的主要道路由村莊附近經過, 這座村莊就叫百獸村 .村中有二百五十餘戶人家, 大多以務農為主, 另外有二十餘家獵戶, 阿卡達家族以牧羊為生 .每一天的清晨, 天剛亮, 阿卡達和兩個寶貝兒子 :貝多 `貝肯, 便趕著六百多頭的羊到附近的草原放牧 .貝多, 二十一歲, 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 是南方隔壁村的玻希亞美小姐 .貝肯, 十八歲, 是個陽光好動的大男孩, 尚未有交往的對象 .
這年的秋天發生了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 .某一天, 阿卡達和貝多 `貝肯一如往常, 距離太陽下山前一個小時 ;三個人分頭, 合力將羊群集中 .正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 突然間由灌木叢裡竄出一大群野狼 .狼群的攻擊行動井然有序, 似乎經過分工 .阿卡達 `貝多 `貝肯三個人同時被四到六隻野狼圍攻, 另外的四 `五十隻則攻擊羊隻 .牧羊, 是從阿卡達的祖父開始, 到貝多 `貝肯已經第四代 .因為放牧的大草原就在百獸山下, 所以長輩總會一再的叮嚀 :[木棍和武器絕對不可離身 ! ] .阿卡達父子三人未曾拜師學藝, 也不曾接受過技擊訓練 .頂多, 貝多 `貝肯兩兄弟偶而心血來潮會比劃比劃 .如今面對既凶猛又狡猾的野狼圍攻, 情況大大不妙 !
對付野狼這種體型不大但動作敏捷的動物, 木棍要比刀來得稱手, 尤其你必須同時與四 `五隻纏鬥的時候, 木棍的攻擊半徑比刀子大得多 .另一個優點是, 木棍還可以左右或者前後連續攻擊 .貝肯的體型較父親和哥哥魁梧, 相對的也受到更多野狼的照顧, 有六隻圍攻他 .阿卡達父子不曾有過實戰經驗, 一開始顯得有些慌亂, 但很快便穩住 .三人越戰越順手, 手中長棍舞得虎虎生風 .嗯..., 貝肯擊中其中一隻野狼的鼻樑 .這隻野狼倒地之後, 隨即踉蹌逃開 .三人對望一眼, 會心點頭, 皆將矛頭對準野狼的鼻樑 .鼻樑受到重擊的野狼一邊呻吟一邊逃離, 根本無力再鬥 .三兩下, 圍攻阿卡達父子的野狼幾乎全被擺平, 一兩隻漏網之魚眼看勢頭不對, 馬上腳底抹油 .此時, 遠處傳來 :嗥...嗥... .一隻體型較大的野狼站在一顆大石頭上面昂首嚎嘯, 之後以凜冽的目光緊盯著阿卡達父子 .狼群聽到嚎嘯聲便停止攻擊, 紛紛叼起羊羔或兩三隻合力拖著受重創的成羊往百獸山方向退去 .阿卡達父子趕緊分頭驅趕其他野狼, 試圖盡力搶救羊隻 .剛剛的狼嚎應該是狼群的首領下達撤退命令, 大部份的野狼在狼嚎聲響起之後, 便迅速跑開 .狼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出 `攻擊 `撤離, 過程只有短短的十五 `六分鐘 .這一切好像夢一般, 讓人腦袋轟轟然 `空空然, 好不真實 .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 ! 太突然了 !
父子三人費了許多工夫, 儘量將沖散的羊隻尋回 .距離太陽下山已經不到二十分鐘, 回家的路程卻將近一個小時, 不能再耽擱了.他們沒有時間去清點還剩幾隻羊, 也沒有能力去管受傷而走不動的成羊, 每個人挑了一隻傷勢較輕的羊羔, 攬在懷裡, 便匆匆忙忙的趕著羊群上路 .一邊走, 三個人心中仍然七上八下, 這一趟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會不會又有甚麼變故 ?越想心情越沉重 .
今天的遭遇, 在過去聞所未聞 .百壽山上有兩處湖泊, 林木蓊鬱, 加上一半以上是斷崖, 因而自成一個幾乎與世隔絕 `百獸崢嶸的世界 .由於百壽山為絕佳獵場, 長期以打獵為生者達一百八十餘人 .除了百獸村的獵戶, 這些人大多散佈於附近的村落 .若再加上業餘以及純粹因為興趣 `樂趣而上山打獵的, 為數更多 .不論是專業還是業餘的獵人, 能上百獸山者, 皆非泛泛之輩 .長此以往, 動物深知人類手上握有致命武器, 不可侵犯 .因此, 這裡的動物基本上對人類存有幾分畏懼, 如今竟主動攻擊人畜, 實在很不尋常 .
紅紅的太陽隱沒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天色漸暗 .父子三人點燃油燈, 阿卡達走在前頭領路 .他們把木棍扛在肩上, 油燈則掛在木棍上面 ;走起路來, 油燈左右擺盪, 拉得長長的影子, 就像在跳舞 .一路上, 陸續有羊隻跟不上前進的步伐而脫隊, 每掉一隻, 三人的心就淌一次血 .
幸好一路上沒事, 在進村之前他們就與前來關心的人群相遇 .熱心的村民分成兩頭, 一部份人趕往出事地點, 一部份人趕回村莊召集人手和準備搶救羊隻的器具 .總共有兩百多位村民參與幫忙搬運 `搶救以及宰殺死羊, 一直忙到半夜, 事情才告一個段落 .這次遭受突擊, 損失慘重, 總共折損了八十九頭羊 .經此變故, 利用放牧的空檔, 父子三人勤練技擊和射箭, 計劃冬季時上山獵狼 .
轉眼隆冬已至, 三人按照計劃深入山區 .因為事前已充分掌握狼蹤, 加上目標明確 :非狼不殺, 趕盡殺絕 .第一次行動即有斬獲, 獵到狼之後, 當場宰殺, 取下狼皮, 肉則切段 `切塊, 帶回村莊贈與村民 .一個冬天下來, 共獵殺了五十八頭 .賣掉狼皮, 總算稍可彌補之前的損失 .這個冬天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 貝肯因機緣巧合, 拜在前鎮南大將軍菲利普賽諾德門下 .菲利普賽諾德是一名儒將, 十六年前與鎮北大將軍赫里汗競逐鎮國大將軍的職位, 失利而隱退 .十六年來, 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隱退後的前十年, 菲利普賽諾德過著近似逃亡的生活, 他把家眷安置在隱密又安全的處所, 然後隱姓埋名, 流浪四方 .每到一個地方, 停留的時間絕不超過一個月 .直到五 `六年前, 菲利普賽諾德才在百獸村西南方的布伊托鎮定居下來 .國境邊陲, 隱密安全 .過沒多久, 菲利普賽諾德將家眷接來同住 .長子菲利普尤金臂膂天成, 箭如神馭 .父子二人, 藝高膽大, 經常於夜間上百壽山狩獵 .
(一) 牧羊人
(第三篇) 鎮國大將軍赫里汗, 老奸巨滑, 野心勃勃, 垂涎王位已久 .赫里汗育有二子四女, 長子瓦拉克官拜鎮北大將軍, 統領三十萬大軍鎮守北國, 當朝宰相布里曼奇為其岳父 .次子沙洛克為都城 :谷德威爾森, 維安部隊的大統領, 統領一萬名禁衛軍, 負責京畿治安 ;是辛巴特國王最鍾愛的法拉公主青梅竹馬的朋友 .赫里汗可說是軍政在握, 權傾天下, 等的只是一個時機 .
沙洛克, 二十歲, 深沉內斂不茍言笑, 是都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禁衛軍大統領 .擔任大統領一職一年有餘, 京畿治安清平更勝往昔 .所以沙洛克不僅是關係好而已, 的確擁有幾分實力 .法拉公主, 十六歲, 十二位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 美貌無雙文武兼備, 仁善為懷略懂醫術 .喜歡微服出宮, 遊歷都城 .據說, 某次遇一乞丐, 見其左下肢腫脹異常 .法拉公主先遣婢女到附近藥舖抓藥, 自己則為乞丐擠出膿瘍 .等婢女返回, 再為乞丐敷上藥粉, 然後以自己的絲巾為其包紮 .處置妥當, 將剩下藥粉交付乞丐, 並叮嚀乞丐務必按時換藥 .法拉每探尋有窮苦人家, 必定私下接濟 .雖然法拉囑咐下屬不得張揚, 但時日一久還是傳了開去 .沙洛克從小就愛慕法拉, 且愛慕之情與日俱增 .法拉幼時玩伴, 除了自家兄弟姊妹和貼身婢女, 沙洛克兄弟姊妹是僅有的外人 .每次扮家家酒的時候, 沙洛克和法拉也總是扮演夫妻 .法拉從小便是美人胚子, 生性慷慨, 性情柔順, 所以自小人緣就特別好 .隨著年歲漸長, 法拉對沙洛克的感覺卻越來越淡 .不只是兩人性情 `思維 `觀念上的差異, 更重要的是赫里汗家族的野心令法拉無法安心 .
三十年前, 赫里汗擔任禁衛軍大統領的時候, 便和還是太子的辛巴特建立起深厚的友誼 .所以儘管多年來, 宮廷內外耳語沸沸揚揚, 國王辛巴特始終相信赫里汗是樹大招風, 更相信赫里汗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得罪同僚, 致使同僚惡意放謠 .甚至連法拉多次諫諍, 亦被國王辛巴特訓斥 :[為政之道, 用人莫疑, 疑人莫用 .大將軍勞苦功高, 為了國家不計個人名聲 `不惜得罪同僚, 妳怎麼也跟好事之徒瞎起鬨 ?此事爾後不許再提 .] .法拉戒心更重, 與沙洛克之間不知不覺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 .
三年的時間眨眼便過, 沙洛克對法拉的愛, 越愛越深, 越愛越苦, 越愛越瘋狂 .在旁人的眼裡, 他們是最登對的, 放眼科羅國境內, 誰敢跟沙洛克競爭 ?
[公主, 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再像從前一樣 ?如今的我們, 心中存有一道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 身前橫亙著一面不能穿透的無形高牆 .我們的距離雖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 再也不能無話不談, 再也不能相處自若 .妳知不知道現在的我, 心中有多痛苦 ! ] 某日, 沙洛克向法拉勇敢的說出憋在心裡的話 .法拉道 :[人的一生, 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歷程,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 我們要學習尊重彼此的差異性, 尊重別人選擇的權利 .大統領永遠是我最敬重的哥哥, 十數年來, 大統領對我的照顧, 我也始終銘記在心, 感激在心 .] .法拉雖貴為公主, 私底下卻毫無官架子 .與沙洛克的交情又是如此特殊, 私下仍然依著幼時習慣, 你呀我的彼此稱謂 .沙洛克激動的說道 :[我不要做妳的哥哥, 我要妳做我的妻子, 我要照顧妳 `呵護妳一生一世 ! ] .法拉道 :[我已經跟父王提過許多次, 今生今世我都要陪伴在父王身邊 .雖然父王沒有當真, 但我是絕對堅定的, 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如此決定, 這就是我的選擇, 希望大哥能夠尊重 .] .人性有一個共通點 :越要不到的越想要, 越愛不到的越狂愛 .沙洛克得不到法拉的愛卻越想得到, 沙洛克為法拉神魂顛倒, 為法拉茶飯不思, 為法拉越陷越深 .
經過二十多年的佈局, 朝中僅剩鎮南大將軍葛尼瑞斯及大學士湯瑪仕達為首的少數幾個人尚無法掌控, 其餘都已選邊站 .赫里汗所指揮的二十萬護國軍, 和瓦拉克所統領的三十萬鎮北軍, 及沙洛克麾下一萬名禁衛軍早已成為赫里汗家族的鐵衛 .箭在弦上, 赫里汗終於準備出手 .但沙洛克卻持反對意見, 因為沙洛克知道一旦採取強硬手段, 以法拉剛烈的性子, 反應必然劇烈, 這麼一來一切都完了.這只是沙洛克個人的盤算, 又不能向父親明說, 因為說了, 只會討來一頓責罵 .[一定要想辦法說服父親才行 .]沙洛克心中盤算著 .赫里汗打算利用今年秋獵的機會在山上殺了國王辛巴特, 沙洛克向赫里汗諫言 :[父親大人, 十數年來您已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 .國王顢頇無能, 只因祖先庇蔭 ;但, 四海承平, 宇內安樂, 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也表示辛巴特氣數未盡 .若貿然以流血手段取之, 師出無名, 恐怕引來各方勢力之討伐, 請父親大人三思 .] .赫里汗道 :[這個簡單, 今年秋獵, 為父會安排, 讓宰相布里曼奇一同參與 .我們殺了辛巴特, 再把屍體丟給野獸, 等到啃咬得殘缺不全的時候再奪回來 .然後由布里曼奇發佈國王的死訊, 說是狩獵當中不慎被野獸攻擊致死 .御醫看到被獸類啃咬得殘缺不全的國王屍骸, 絕對不會有異議 .] .沙洛克以退為進 :[父親大人此計甚妙 ! 只是辛巴特武功不弱 .再者, 父親大人想取而代之的意圖, 天下無人不知 .如此一來, 難免引發遐想, 恐怕很難杜絕悠悠之口 .百年後, 史家一定會有不利於父親大人的評論 .] .赫里汗聽了之後, 眉頭深鎖, 沉默良久 .沙洛克見父親意志已有所動搖, 心中竊喜, 繼而又道 :[孩兒心中有一計, 請父親大人琢磨琢磨 .] .赫里汗道 :[且說來聽聽 .] .
沙洛克接道 :[太子弗伊札和三王子哈登珠穆之間的嫌隙是我們可以充分利用的地方 .我們暗中物色美女, 這個美女除了必須具備出眾的資色, 再加以歌舞 `儀態方面的訓練, 達一定水準之後, 由地方官呈文推薦為太子妃, 薦文並附上畫像 .太子早有納妃的計畫, 一旦看到畫像必然心動 .接著孩兒再私下安排, 宴請三王子, 酒酣耳熱之際, 請此女歌舞助興 .孩兒會借機裝醉, 予以湊合 .隔日孩兒再親赴太子府向太子請罪, 並說明事情經過 .此事件經過一段時日, 太子 `三王子方面, 由安插之心腹從旁扇風點火 .時日一久, 舊恨新仇越結越深, 心腹再暗中慫恿三王子格殺太子取而代之 .事成, 立即散播辛巴特已下令要殺三王子 .三王子為了自保, 必定奮力一搏, 我們再從中暗助, 讓三王子手刃辛巴特 .此時, 我們再生擒三王子哈登珠穆, 公開斬殺 .快則年餘, 慢則三年, 大事可成 .父親大人已隱忍了二十多年, 這最後關頭, 請您務必再忍一忍 .] .赫里汗靜靜的聽沙洛克陳述, 眼神專注的望著自己的兒子, 表情肅穆 .聽完沙洛克的說明, 赫里汗對沙洛克說道 :[我兒心計之深, 無人能比, 誰要是惹了你, 絕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 .停了一會兒, 赫里汗又說 :[只要時機掌握得宜, 此計真是天衣無縫, 一切便依你 .] .
彩虹瀑布由百獸山的北湖烏龍涎唯一的一條河---龍涎河, 蜿蜒東走, 出百獸山, 傾瀉而下所形成 .瀑布寬約兩百五十公尺, 落差五百餘公尺, 氣勢有如奔雷 .夏季水量豐沛, 水氣可飄三 `四公里遠 .從第一道曙光至下午四 `五時, 可從不同的角度觀賞美麗的彩虹 .一邊觀賞彩虹, 法拉湊到國王辛巴特的耳邊, 右手掌遮在鼻下大聲的嚷道 :[父王..., 今年秋獵..., 您不許再推辭..., 一定要答應女兒..., 讓女兒參與 .] .國王辛巴特裝作沒聽見 :[什麼 ?我聽不清楚, 再大聲一點 .] .[父王, 您再耍賴, 我永遠都不理您 ! ]法拉是真的生氣了 ! 從十二歲吵到現在, 已經七年了, 此事始終讓國王辛巴特很為難 .狩獵活動行之有年, 大概快四百年了吧 .其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不准女眷隨行, 從無例外 .信仰與禁忌為主要因素, 方便性與危險性亦是考量之一 .如今法拉已十九歲, 武功也有相當底子, 國王辛巴特怎抝得過愛女的天天嘮叨 :[我的寶貝女兒, 父王好怕喔 ! 想不准都不行 .] .
(一) 牧羊人
(第四篇) 貝肯在明師調教之下, 武術進步神速, 菲利普賽諾德還把畢生所學的精髓 :[兵法] 一併傳授給貝肯 .某一天貝肯問菲利普賽諾德 :[老師當年不知發生何事, 為何要亡命天涯 ?] . [先王索米敖西原本屬意為師晉任鎮國大將軍, 當時任鎮北大將軍的赫里汗聯合太子辛巴特向先王施壓, 朝中文武大臣也因此而分成兩派 .不只是公開場合, 就連私下各自聚會, 甚至路上碰頭, 都會因此而吵到翻臉 .後來, 先王的健康狀況日漸走下坡, 太子開始處理朝政 .] .菲利普賽諾德稍稍停頓, 然後繼續說道 :[辛巴特與赫里汗威脅為師, 要為師自動引退 ;否則, 將來辛巴特繼位之後還是會把為師撤下來 .到時候, 今日支持為師的人恐怕都要遭殃 .這一切都是赫里汗在幕後操弄, 辛巴特太單純了 .不過, 這也難怪, 任何朝代都一樣, 舒服的日子過久了, 一定會出亂子, 一定會腐敗 .解甲歸田, 回到故里, 才安頓好 ;過沒幾天, 朝中的朋友即捎來急訊, 說赫里汗將對為師不利 .為師連夜將家眷帶離家鄉, 找到安全處所安置妥當, 自此便過著隱姓埋名, 居無定所的生活 .逐漸, 為師看清了一件事 :赫里汗是野心極大之人, 他之佈局深遠, 最終目的必是篡位為王 .十餘年來, 不願同流合污者, 自動辭官的辭官, 莫名失蹤的失蹤 ;能明哲保身仍居於廟堂之上者已寥寥可數 .今日的贊楚王朝, 表面平靜, 實已暗潮洶湧 ! ] .說到這裡, 菲利普賽諾德滿面愁容 .休息了一會, 貝肯接道: [老師擔心的恐怕不只這樁, 尚有北國的紛擾 .] .菲利普賽諾德點頭道 :[就算赫里汗篡位成功, 頂多死了幾個人, 對我國的所有百姓而言, 平常的日子照過, 就是換個朝代罷了 .如果是比干庫倫率領五國聯軍南侵, 鐵騎踏過, 山河變色 .萬一攻破碧落長城直搗國都 , 則我國百姓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存活下來的人亦將成為亡國奴 .北蠻民族暴虐成性, 必定採取高壓統治 .往後的日子, 豈僅是苦字了得, 這才是為師最擔憂的 .] .
科羅國的北方有五個土地貧瘠的國家, 從東北方到西方分別是薩約夏 `達拉斯 `寇比奎金 `單奇內佳以及單奇內佳北方的布列休 .這五個國家皆為遊牧民族, 好戰狡猾毫無誠信 .數千年來, 因為氣候的變遷, 各國降雨量時有消長 ;為了搶奪牧場, 經常征戰... .五國之中以達拉斯軍力最強, 新王比干庫倫年約二十七 `八, 驍勇善戰有謀略 .五 `六年來達拉斯經常聯合寇比奎金的軍隊, 越過科羅國的邊界, 進入科羅國境內搶奪財物和牲口 .早期他們尚不敢傷害科羅國的人民, 但最近的兩三年, 行徑日漸囂張殘暴, 有時甚至攻城掠地然後向科羅國索取贖金 .顢頇的辛巴特國王也總是有求必應, 幾年下來卻把達拉斯的胃口越養越大 .然而辛巴特竟不自覺, 還以懷柔政策成功而沾沾自喜 .
法拉日盼夜盼終於盼到秋獵活動正式展開 .谷德威爾森到獵場, 兩地相距約二千公里 .一千人的先遣部隊由禁衛軍擔任, 三天前就已出發, 將負責獵場週邊地形勘察 `淨空和內圍警戒 .整個活動, 路程來回需十四日 (莫那星一天有二十五小時, 一小時約地球時間一百分鐘 ;一個月為三十二天 .狩獵活動全程騎乘馬匹, 一天之路程, 約行走三百公里 .) , 山上狩獵停留十一日, 總共費時二十五日左右 .
狩獵的營地駐紮在渥容湖的東畔 .渥容湖位於百獸山的東南側, 較西北側的烏龍涎略小, 面積約一千二百平方公里 .渥容湖不只孕育百獸山東半部的物種, 湖的主要出水口 :渥容河, 流向百獸山的西南方一直到出海, 因為坡度平緩水流終年不斷, 滋潤了七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 .這裡, 渥容河流域...哺育著五百多萬的人口 .狩獵活動是王室 `達官貴人 `各級將領, 舒展筋骨 `享受獵殺 `快意狂歡 `促進聯誼的場合 .為了安全起見, 渥容湖南北中線以東, 內外圍共佈置三層警戒, 動用二萬名兵力 .除了五千名禁衛軍, 另外一萬五千名由附近的鎮南軍支援 .此兩萬名負責衛哨勤務的部隊, 配屬於臨時編組的五個警戒營 .鎮南軍還有一項任務名為 [護獵行動] , 由鎮南軍的副統帥驃騎大將軍克羅西亞 (此人為赫里汗之心腹) 率領五萬部眾, 駐紮在百獸山下, 並於百獸山的重要入口處開設前進指揮所, 以因應突發狀況及確保參與狩獵活動所有人員之安全 .
一早, 天色微亮, 第一批狩獵參與者組成三十二支隊伍整裝出發 .王室主要成員每天的狩獵皆可隨興參與, 但仍須於前日中午前完成報名, 以利調度分配 .第一批參與者, 均為各單位主將及來自全國的朝野大臣 .法拉這支隊伍共有二十五人, 有法拉的六名貼身婢女 `沙洛克和十二名禁衛軍, 另外五名士兵負責補給支援及馬匹看顧 .法拉比任何人都要來得興奮, 但緊張的情緒卻又顯露無遺 .沙洛克及十二名禁衛軍各個均是老手, 法拉這群女眷的表情舉止看在他們的眼裡, 既覺得可愛又好笑 .不過他們心裡可都明白自己的責任有多重大, 萬一有個閃失肯定是要殺頭的 .法拉是科羅國公認的第一大美女, 心地善良待人親切隨和, 完全看不出她是舉國最受恩寵的女人... .能夠這麼近距離的親近她, 還真不知要羨煞多少人 .
到達標定地, 眾人下馬 .法拉的兩側各有三名婢女以箭頭隊形持弓搜索前進, 沙洛克在法拉身後保持五至六公尺的距離, 十二名禁衛軍也是分站沙洛克兩側以更大的箭頭隊形保護女眷 .二十個人 `四十隻眼睛緊盯著前方, 還不時的左右搜尋 .此時沙洛克的心情, 甜蜜中夾雜著酸酸 `澀澀 `苦苦 `辣辣的各種滋味 .法拉身上特有淡淡的香氣, 隨著輕輕徐徐的微風飄進沙洛克的鼻腔裡 `肺裡再迅速傳到中樞神經, 沙洛克深深的陶醉了 ! 眼前這個可愛, 美得有如天下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自己用一生所守護的女人 ;雖然近在咫尺, 卻總讓人覺得仿佛遠在天邊 .雖然法拉口口聲聲說終身不嫁, 但沙洛克有著絕對的把握 :眼前的女人, 總有一天一定會投入自己的懷抱, 因為全天下絕無第二個人敢跟自己爭 .沙洛克不知因為父親和自己的野心, 已將法拉越推越遠 .
法拉突然停步, 舉起右手做出停止前進的手勢, 法拉慢慢蹲下身, 眾人見狀也跟著蹲了下來 .沙洛克循著法拉的視線望去, 沒錯, 前方約一百公尺有動靜, 哇 ! 好大的鹿角, 是一隻公鹿 .眾人壓低身子躡手躡腳的慢慢潛近, 六十公尺 `五十公尺 `四十公尺 .這隻公鹿太大了, 約有五百公斤重, 萬一沒射中要害一定會被逃脫, 所以法拉盡可能的靠近 .法拉早已引滿弓, 只要再前進一點點 .啪, 不知是誰踩斷了枯樹枝, 公鹿機警的前腳往左側移動, 整個重心也跟著移位, 前腳即將著地的剎那間, 兩條強而有力的後腿一蹬, 五百公斤的龐大身軀拔空而起 .此時法拉的耳際響起 :咻 ! 的一聲, 一支箭由法拉的頭頂飛過 .法拉在斷枝聲響起的瞬間, 箭已射出, 因為公鹿移位的速度實在太快, 法拉射出的箭只有射到空氣 .在法拉的嘆息聲中公鹿向後逃開, 一步 `兩步 `三步, 第四步著地時前腳跪了下去, 接著鹿角往地面一鏟, 身體滑行約七 `八公尺, 脖子已被一隻箭貫穿 .公鹿掙扎著顫危危的站了起來, 但很快又倒了下去 .法拉回過頭對沙洛克說 :[大統領, 好厲害的箭 .] .沙洛克快步跟上 :[公主過獎了, 小試身手而已.] .[不管, 這隻不算, 本宮要繼續努力, 再來不許大統領插手 .]法拉嬌嗔道 .[好, 但是越深入, 遇到狼熊虎豹的機會將會越高, 請公主務必小心 .]沙洛克叮嚀道 .
近午時分, 陸續有隊伍歸來, 戰利品馬上被送到伙房處理 .法拉這一隊算是豐收的, 除了一隻公鹿, 三隻狼還有一隻豹 .辛巴特下午四點多才回到營地, 不過他一回到營地就得到如雷的掌聲和代表讚賞的歡呼聲 .他獵殺了一隻公虎, 這隻公虎重達四百餘公斤, 今年他早就把目標鎖定在老虎身上 .為了獵虎, 辛巴特深入渥容湖北方的原始森林 .一路上, 辛巴特小心翼翼的搜尋, 卻始終不見老虎的蹤跡 .午時過後, 老虎終於現蹤 .只是今天碰上的老虎機警異常, 他跟這隻老虎鬥智, 周旋了許久, 直到兩個小時之前才將老虎獵殺 .
晚上的營火晚會一直持續到深夜十一 `二點才意猶未盡的結束 .今夜只屬於辛巴特和法拉父女, 其餘的兩千多人全都是配角 .並不是因為他們是國王與美麗的公主, 而是他們今天的成績, 把所有的人都比下去了 .傲人的成績使得法拉擁有了絕對的自信, 在今晚可以和在場的所有男人平起平坐 .法拉前前後後有五次走到沙洛克面前像男人一樣, 向沙洛克敬酒, 給足了沙洛克面子 .隔天辛巴特和法拉都沒有再參加狩獵, 父女兩人都睡到很晚才起床, 他們要養足精神, 因為父女已經約定, 第三天兩人要比獵物的總重量和總兇猛度...... .
貝肯的奶奶麗莎, 十二天前遭受風寒, 病情時好時壞, 始終無法痊癒 .最近兩天還算穩定, 不料今天中午過後便持續高燒 .晚上換了醫生, 情況卻快速惡化, 越咳越嚴重 .到了午夜, 麗莎不僅高燒不退, 咳著咳著竟然咳出血來, 接著人便陷入昏迷狀態 .貝多 `貝肯兩兄弟急忙將前後兩位醫生請來一同會診 .醫生看到麗莎的情況, 都做出相同的診斷, 認為已經回天乏術 .
貝肯當機立斷, 不顧家人反對, 決定上山採擷救命草藥 [香蘭白菇] .
(一) 牧羊人
(第五篇) 百獸山因為秋獵活動, 如同往年都會進行封山, 管制非常嚴格, 擅闖管制區者一律格殺勿論 . [香蘭白菇] 生長在渥容湖西北邊的原始森林中, 一定得穿越管制區 .阿卡達臉色凝重, 說道 :[不行 ! 太危險了, 萬一被發現, 不只你的性命難保, 還會牽連全家 .] .貝肯態度堅決的回答 :[父親, 請您相信孩兒 !不管是管制哨或警戒放點, 我們本來就都一清二楚, 孩兒可以輕易避開的 .奶奶的病情已到緊要關頭, 不能再耽擱了, 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奶奶..., 任由奶奶... .] .說著說著, 貝肯眼眶泛紅, 兩眼噙著淚水 :[這一趟路孩兒非去不可 ! 再說, 孩兒對百獸山的地形瞭若指掌, 以目前的武功, 就算被發現, 也能全身而退 .孩兒蒙著面, 誰能認得出 ?此行雖然有一些風險, 孩兒應付得來, 您們儘管放心吧 ! ] . [香蘭白菇] 是百獸山特有的真菌植物, 對重傷和重病患者有起死回生之效, 但一定要鮮品才行 .麗莎奶奶的肺炎來得兇猛, 已到藥石罔效的地步, 全家人現在也只能把最後的一線希望放在 [香蘭白菇] 上面了 .
達成共識, 救人如救火, 家人一起為貝肯打理裝備和行囊 .貝多說 :[我也一同前往, 好彼此有個照應 .] .貝肯回答 :[哥哥的心思弟弟明白, 但另外有件十萬火急的事情同樣不能耽擱 .要麻煩哥哥和父親即刻騎快馬到郡上, 請馬勒醫生和貝茲妥醫生共同為奶奶會診, 以爭取更多的生機 .您們安心的在家等候, 我會儘快趕回來 .] .凌晨一點多, 微弱星光下, 貝肯憑著十多年的經驗摸黑上路 .他不敢騎太快, 生怕馬蹄聲被哨兵聽到 .距離百獸山約四 `五公里, 貝肯把速度放得更慢 .貝肯轉入一條小道, 這是上山的捷徑, 貝肯已經不知走過多少回, 熟得不能再熟, 蒙著眼睛也不會走偏 .
走了好長一段路, 再來就要進入管制區 .貝肯下馬, 小心翼翼的在林間穿梭著 .耗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貝肯穿越管制區, 橫渡渥容河的上游, 確定已達安全距離之後, 貝肯才又上馬急奔 .進入原始森林之前, 貝肯下馬, 將油燈點燃 .入了林子, 貝肯一邊留意四週動靜, 一邊開始找尋 [香蘭白菇] .林間昆蟲的鳴聲雜沓, 高低交錯, 偶而響起不知名的鳥類高亢刺耳的叫聲, 劃破寂靜的夜空 .四週不遠處, 散怖著紅色及綠色光點 .此時馬兒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不停的跺腳 .頭兒上下左右不停晃動, 鼻音混重, 還不時低聲嘶鳴, 顯然是心中異常恐懼 .貝肯將右臉貼近馬兒的左臉, 右手環繞過去輕輕的撫摸愛馬的右臉頰, 馬兒原本躁動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貝肯左手牽著繮繩, 右手提著油燈, 聚精會神的繼續搜尋 .貝肯將摘得的 [香蘭白菇] , 一一以布巾包裹繫於腰際 .總共摘取了十八株, 已經足夠三天的份量 .
森林中不見星光, 無法確切估算時辰 .貝肯心急的離開森林, 望一望天色, 心想 :[再過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我必須趕一趕才行 .]於是策馬回奔 .接近管制範圍, 貝肯又下馬步行, 走了半個多小時, 天色已亮 .這裡的林木高約三十至五十公尺, 直徑多在一至三公尺上下, 且分佈稀疏 .與原始森林, 直徑動輒五` 六公尺, 高近百公尺, 蔽空掩日的形態截然不同 .
貝肯心中擔心奶奶 :[不知奶奶現在情況如何 ?眼前這一段路又不能縱馬奔馳, 真是急死人 .] .貝肯在林間持續穿梭, 突然間遠處傳來急促紛亂的馬蹄聲和馬匹的嘶叫聲, 聲音正往這兒接近 .在狂亂的馬蹄聲中, 逐漸聽出還交雜著數個驚恐的女子的呼叫聲 :[快快快 ! 快被追上了! 快啊 ! ] .[救命啊 ! 誰來救救我們啊 ! ] .跑在最後面的女孩 :[慘啦 ! 我快被咬到了 ! 吾命休矣 ! ] .貝肯急忙將四週的環境掃視一遍, 然後選擇一處視野較佳的灌木叢做為掩護 .四匹駿馬瘋狂奔馳, 數隻獵豹緊追不捨 .馬背之上, 四名穿著勁裝的年輕女孩早已嚇得面無血色 .貝肯跑到空曠處, 向遠方的女孩揮動手中的弓箭, 跑在前頭的女孩發現前方有人, 並且不斷向自己打手勢, 已知其意, 便轉身對其他同伴大聲喊說 :[大夥兒跟我來 .] .貝肯確認女孩們已經把奔逃的路線調往自己這邊, 趕緊閃到灌木叢後面, 屏氣凝神伺機而動 .一共有四隻體型碩大的獵豹, 每隻起碼都有一百公斤, 一邊追趕獵物, 一邊裂嘴怒吼, 難怪馬匹會如此驚恐 .
女孩一個一個從貝肯眼前掠過, 貝肯展現自創絕藝, 雙箭連射四發皆中 .跑在前頭的女孩回頭看到獵豹逐一撲倒在地, 立即勒馬轉身 .她很快便發覺情況不對 :[咦 ! 怎麼只見四隻 ?另外兩頭那兒去了 ?不妙 ! ] .為首的女孩馬上向貝肯示警 :[壯士當心 ! 還有兩頭獵豹 .] .貝肯心中戒心方起, 兩隻獵豹一前一後已經穿越灌木叢出現在眼前, 距離已不到兩公尺 .貝肯一邊放箭一邊閃躲, 箭從其中一隻獵豹的喉嚨直貫而入, 但貝肯的右手臂因閃避不及也遭利爪抓傷 .貝肯順勢倒地, 翻滾中抽出背後長刀, 放箭 `閃避 `翻滾 `抽刀 `揮斬, 雖然一氣呵成 .然, 仍是遲了一些, 貝肯的左腳掌已被另一隻獵豹咬住 .寒光閃處, 獵豹的頭硬是被斬下 ;貝肯則痛得大叫一聲 :[啊 ! ] . 這一痛, 痛徹心扉 .獵豹已然頭斷, 卻仍緊咬著不放 .
女孩們急忙圍了過來, 眼前的景象真是怵目驚心 .兩隻獵豹一隻被利箭貫穿, 口中露出兩吋左右的箭羽, 箭頭則從背脊穿出 .另一隻平整的斷頭處, 大量鮮血汨汨直流 .倒在地上的男人---自己的救命恩人, 腳掌則被獵豹的利牙穿透 .為首的女孩蹲下來對貝肯說 :[恩公請忍耐, 我們幫您把豹牙拔出 .] .貝肯痛得幾乎不能言語, 仍然硬擠出幾個字 :[謝謝妳 .] .[大恩不言謝, 恩公為了救我們卻累得為我們受苦, 真是過意不去 .我先幫您止血, 再取下豹頭 .] .話說完, 女孩用刀劃破衣角, 撕下兩塊布條, 另一名女孩蹲在對側一同幫忙 ;一條綁在貝肯的膝蓋上方, 一條綁在小腿下方 .之後, 兩人合力扳開豹嘴, 下腭首先取下, 再把腳板從上腭的兩根大尖牙中拔出, 貝肯又痛得慘叫一聲 .為首的女孩解下水囊為貝肯清洗兩處傷口, 再由懷中取出一小罐磁瓶, 將瓶中的白色粉末徐徐撒在傷口上, 直至傷口血流停止 .女孩吩咐另外兩位同伴每人各撕下一塊布條, 一條包紮腳掌另一條用來包紮手臂 .
貝肯全身暴汗, 面容慘白 .為首的女孩憐惜的望著貝肯自我介紹 :[我叫法拉, 這位是雪麗, 這位是蜜雪, 這位是米菲 .] .貝肯一面深呼吸一面聽法拉介紹 :[原來是法拉小姐, 雪麗小姐, 蜜雪小姐, 米菲小姐... .] .[甚麼法拉小姐, 是鼎鼎大名的法拉公主 .] 雪麗微笑著說道 .貝肯若有所思喃喃道 :[公主... .] .貝肯將視線停留在法拉的臉上, 終於恍然大悟 :[公主...公主安好 .] .百獸山上, 這個節骨眼, 這麼美麗的女孩, 還有美麗的女孩身上所散發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特有氣質, 天底下除了法拉公主還會有誰 ? 法拉被貝肯骨碌碌盯著看了這麼許久, 臉龐不禁泛起微紅, 趕緊找話題問道 :[恩公的傷口還疼嗎 ?還沒請教恩公的大名 ?] .貝肯回說 :[謝謝公主關心, 已經好多了 ;小人叫貝肯... .] .貝肯想到奶奶迫切等待 [香蘭白菇] 救命, 正想說明此行的目的 .此時遠方又響起陣陣馬蹄聲和呼叫聲 :[公主...] .[公主...]聲聲呼喚, 此起彼落 .仔細一看, 竟有兩隊人馬由不同的方向朝此疾奔而來, 聲勢甚是驚人 .其中一方為首者正是鎮國大將軍赫里汗, 率領眾將士為搶救公主而來 .另一隊人馬約兩百餘人, 由葛尼瑞斯之部將哈登薩克伊領軍 ;哈登薩克伊為第四警戒營之指揮官 .
沙洛克慌張的快步走到法拉面前問道 :[公主無恙否 ?] .法拉指著躺在地上的貝肯說道 :[多虧這位壯士, 否則我們恐怕已葬身利牙之下 .] .沙洛克打量了一下貝肯與橫陳地上的六隻死豹, 心想 :[此人武功真是了得, 但怎會出現在此 ?] .沙洛克禮貌性的向貝肯道謝 :[多謝壯士見義勇為 .] .貝肯心繫奶奶的病情, 只禮貌性的回了一句 :[將軍好說 ! ] .然後對法拉說道 :[小人有急事要向公主稟報 .] .法拉 :[恩公請講 .] .貝肯 :[小人的奶奶遭受急性風寒, 引發高燒咳血, 正處生死關頭 .小人此行冒著殺頭之罪, 違反禁令上百獸山, 便是要摘取 [香蘭白菇] 好給奶奶治病 .如今已耽擱些許時間, 請公主准許小人儘速將草藥送回 .] .法拉想了一想說道 :[恩公的傷勢須立即進一步處理, 而且也不適宜再行動, 請您將住處告訴本宮, 本宮馬上派人以快馬送達 .] .貝肯道 :[也好, 多謝公主 .] .貝肯由腰際緩緩取出 [香蘭白菇] 並告知住處, 一邊還不放心的將布巾打開加以檢視 . [香蘭白菇] 大多已被壓碎, 在陽光照耀之下, 晶瑩剔透中仍閃耀著微微的五彩光澤 ;貝肯這才放心地將草藥交給法拉 .
赫里汗 `葛尼瑞斯 `沙洛克被 [香蘭白菇] 所吸引, 目不轉睛 `不由自主地靠了過來 .葛尼瑞斯說道 :[這淡淡幽香, 聞之令人心曠神怡疲態盡滌, 果真是寶物 .] .法拉隨即囑咐熟悉百獸村的士兵, 快馬加鞭將草藥送出 .
士兵動身之前, 貝肯急忙叫住 :[且慢, 尚未食用之鮮品必須以瓷甕封存, 沉入百壽村活動廣場之圓池中以為保存, 切記 .] .
法拉 :[現在恩公可以放心了, 您的傷勢必須請御醫進一步診治, 請隨我們到營地去 .] .貝肯 :[那就有勞公主了 .] .隨後法拉轉了個身 :[驚動兩位大將軍, 真不好意思 .] .赫里汗 :[公主平安就好, 萬一出事, 大統領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受了 .] .赫里汗此話一語雙關 :一方面是說沙洛克未盡保護之責, 必然受到嚴厲處分 ;另一方面是說心愛的人遭遇不測, 沙洛克必定傷心難過一段時日 .
(一) 牧羊人
(第六篇) 二` 天賜良緣 :英雄美人
國王辛巴特和法拉公主在第一天狩獵的時候, 辛巴特射殺了一隻老虎, 法拉獵得三隻狼一隻豹 (公鹿是沙洛克所獵殺) .法拉玩性正濃, 於是向辛巴特下戰帖 .辛巴特本就志得意滿意猶未盡, 自然一口答應 .父女約定 :輸的人要送給贏的人, 一份絕對會讓對方驚喜的禮物 .狩獵當中與獵物鬥智 `鬥力, 冒著生命危險, 既緊張又刺激 .狩獵者與獵物之間的微妙互動, 那是一種似乎可以決定對方生死, 對方又可以隨時逃脫 ;整個過程充滿了極端的衝突性和毀滅性 .置身於如此情境, 會讓人的野性完全爆發, 變得分外血腥殘酷 .狩獵, 無疑是在享受身為動物的原始本性, 享受殺戮的一種死亡遊戲 .尤其, 當你所面對的是狼熊虎豹 ;你想獵殺牠門, 牠們也想置你於死地 .誰生誰死, 往往取決於一瞬之間 .
父女倆凌晨四點左右便出發, 他們打算利用黎明前, 先來一波進擊 .辛巴特往渥容湖的北邊走, 法拉的目的地則是渥容湖的南側 .法拉這一組仍由比較熟識地形的沙洛克帶隊, 接近目的地時, 眾人將火把息滅, 摸黑緩步而行 .法拉依然採取第一天的掩護隊形搜索前進, 馬匹則緊跟在後 .來到第一天射殺獵豹的地方, 法拉停下腳步, 仔細觀察側耳傾聽, 然後繼續往前搜索 .這裡的林木高約一 `二十公尺, 不甚茂密, 透過星光及緩慢的步伐, 四周的動靜依稀可見 .
這是一個超級大家族, 不, 也可能是兩個或三個以上的家族, 總共有二十一隻獵豹棲息在緊鄰的六株樹上 .這六棵樹因為獵豹爬上爬下, 下方枝葉稀疏, 只剩上方樹幹末梢的地方長得比較茂盛 .在場的每一個人, 心臟幾乎都快要從嘴巴裡跳出來, 因為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面 .怎麼辦 ?這該如何下手 ?一旦不慎驚動豹群, 後果堪慮 ! 這下得研究一番 .法拉和沙洛克一樣的心思, 兩人不約而同往外圍退去, 眾人見狀亦跟著後撤 .到了外圍, 法拉低聲問道 :[大統領, 你覺得該如何下手 ?] .沙洛克回答 :[的確有些棘手, 為了降低風險, 同時下手方為上策 .] .法拉道 :[本宮也是這麼認為 .等本宮選好位置, 然後一起行動 .本宮先放箭, 一聽到箭的破空聲, 大夥立即出手 .] .沙洛克 :[就這麼辦, 接近的時候大夥一定要非常小心 .] .
回到先前停留的地方, 法拉仔細觀察了一番, 隨即以手勢分配攻擊目標 .眼下的形勢太過凶險, 與父王的競賽只好擱置一邊 .法拉舉起右手, 指向其中一棵樹, 然後大動作揮手, 示意前進 .眾人分散開來, 各自向鎖定的目標接近 .法拉選定的這棵樹, 上頭棲了五隻豹 .法拉引弓半開, 一面注意樹上動靜, 一邊留意四方 .移動中, 眾人謹慎異常, 隨時注意腳下的枯樹枝 .黑夜裡, 他們有如二十個幽靈, 緩緩飄移 .
到了適當距離, 法拉引弓八分, 並用眼睛餘光檢視全場, 確定大夥都已到位 .法拉滿弓鎖定, 放 ! 只聽喵聲不斷, 有七隻獵豹直接從樹上摔下來, 其餘由主幹竄下朝眾人撲去 .近身肉搏, 弓箭派不上用場, 眾人紛紛拔出身上配刀, 與欺身而至的獵豹展開一場惡鬥 .黑暗中, 豹的視力比人類來得更加敏銳, 動作縱跳如電, 本來就是天生的獵者, 再加上百餘公斤碩大的身軀, 就如同殺人機器 .若是一般身手, 以一對一根本難以匹敵 .尤其法拉隨身的六名婢女, 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全數往外圍逃開 .沙洛克朗聲道 :[大夥合力將獵豹牽制住, 以掩護女眷撤退 .] .於是, 眾人奮力舞動手中長刀, 在每個人身前織起了一張張的刀網, 硬是將獵豹的攻擊氣勢壓下 .六名婢女乘隙逃離, 往補給兵留守的方向奔去 .
剩下的十四個人當中就屬沙洛克武功最強, 以一對二仍是一派泰然 ;三名禁衛軍幹部, 以一對一也還能稍佔上風 ;法拉武功不弱, 與另一名禁衛軍合攻一隻獵豹, 看來也是應付從容 .剩下的八名禁衛軍, 一人獨戰一隻獵豹, 卻是險象環生 .才片刻, 就有兩人被咬死 .與此同時, 攻擊沙洛克的兩隻獵豹也被沙洛克一一擊斃, 沙洛克趕緊前去支援落居下風的部下 .此時, 又有兩名禁衛軍被獵豹撲倒在地 .沙洛克迅速攻向其中一隻, 獵豹察覺危險, 縱身躍開 .沙洛克近身一看, 該名禁衛軍頸動脈已斷, 臉 `胸 `腹部皆被利爪撕裂, 全身抽搐, 已回天乏術 .沙洛克的視線望向另一名被撲倒的禁衛軍, 只見獵豹一雙前肢壓住禁衛軍的臂膀, 口中刁著一塊血淋淋的肉 .目露凶光, 回首猙獰的凝視著自己, 神態間充滿著挑釁的意味 .一陣寒意閃過, 沙洛克心中雖怒, 不祥之感卻也壟罩全身 .須臾之間, 已經有四名部下命喪黃泉, 局勢越來越險峻, 再拖下去只會更加不利 .思量中 ,四隻獵豹一字排開, 齜牙裂嘴, 緩步向沙洛克逼近 .突然, 四隻獵豹一擁而上, 朝沙洛克攻了過來 .四隻獵豹攻擊中配合無間, 頓時, 沙洛克陷入了苦戰 .
法拉與禁衛軍合力將獵豹格殺, 正要去支援其他同伴, 沙洛克急忙阻止 :[公主萬萬不可 ! 情勢危急, 請公主盡速撤離 .] .正好先前撤退的六名婢女帶領負責補給的五名士兵, 和所有馬匹急馳而來, 隨即衝入陣中 .獵豹被這股氣勢逼得向四方逃竄, 眾人趁機躍上馬背逃離現場 .獵豹逃開之後, 又立即調頭追了上去 .沙洛克和三名禁衛軍幹部負責斷後, 不時向身後放箭 .豹群一時無法接近, 速度稍稍慢了下來 .
黎明前, 天色顯得特別黑暗, 沙洛克見豹群速度稍稍放慢, 心想 :[獵豹的體力和耐力終究沒有戰馬來得好, 長時間下來, 差距必定是越拉越遠, 公主他們也就更加安全 .] .因此沙洛克樂得隨著豹群的速度放緩, 保持約七 `八十公尺的距離, 後來距離甚至拉長到一百公尺以上 .天色微亮, 沙洛克不時回頭觀察豹群動向 .距離一百多公尺, 又是穿梭在林間, 老實說, 很難看得仔細 .沙洛克心中納悶 :[豹群既然追不上, 為何還是緊追不捨 ?真是頑固 .] .物種的存在是因環境所賜予, 環境不同物種自然不同 .物種的生存方式則會因環境的改變而改變,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百獸山於隆冬之中, 經常積雪盈尺 .獵豹為了追補狼與瞪羚, 四肢不僅強而有力, 體力與耐力更是超乎尋常 .莫那星一天等於地球上的四十二小時, 夜晚長達二十小時至二十二小時 .這裡的物種比地球上的物種都要來得高大 `壯碩, 當然也包括人類 .莫那星的人類, 男性平均身高一百九十公分, 體重一百公斤 ;女性身高平均一百八十公分, 體重七 `八十公斤 .
天色已亮, 沙洛克四人被追了這一段路, 早已怒上心頭 .四人商量了一下, 決定與獵豹正面對決 .選了一處極佳位置, 四人從馬背上躍下, 躲藏於樹後, 守株待兔 .頂多以一敵三, 獵豹又已跑了這麼長的一段路, 體力耗去不少, 勝算還是蠻大的 .獵豹沒料到人類會突然佈下殺陣, 應變不及 .四發皆中, 沙洛克再補加一發, 五隻獵豹紛紛倒下 .四人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搭箭, 滿弓注視前方 .只見四下悄然, 毫無動靜 .此時的空氣中籠罩著一股極端不安的緊張氣氛, 四人繃緊神經, 絲毫不敢大意 .另外六隻獵豹究竟躲在哪兒 ?四人站在原地, 前後左右轉了兩三圈, 確定已無獵豹蹤影, 四人面面相覷 .其中兩名禁衛軍幹部聳聳肩, 互扮鬼臉彼此調侃... .沙洛克忽然臉色大變, 仔細在地面上搜尋 .不遠處, 果然發現法拉公主他們留下的馬蹄印, 零亂的馬蹄印中清楚烙著獵豹的腳痕 .沙洛克迅速躍上馬背, 一邊說 :[另外六隻獵豹已經超前, 公主她們有危險, 快追 ! ] .
豹群的獸性已完全爆發, 似乎要為死去的同伴復仇, 非得多殺幾個人類, 方才甘心 .前方四人, 是仇人中最強的, 只要牽制住, 便能對其他實力較弱的人類下手 .豹群一分為二, 有六隻藉著夜色和地形的掩護偷偷超越到沙洛克四人前頭... .
法拉與六名婢女跑在最前面, 五名士兵 `沙洛克及八名禁衛軍跟在後頭 .跑了一小段路, 沙洛克及三名禁衛軍幹部已不見蹤影 .法拉相信以他們的身手, 應不至於立即會有危險, 所以仍是保持最快的速度 .不久, 後面傳來驚呼聲 :[不好 ! 獵豹追上來了, 我的媽呀 ! ] .五名禁衛軍之中, 有四名身受重傷, 方才僥倖逃過一劫, 一聽說豹群又追上來, 嚇得魂魄俱散, 面如死灰 .至於另外五名士兵, 雖然是剽悍聞名的鎮南軍, 卻是隸屬於克羅西亞 ;平時的訓練並不是很扎實, 全是鎮南軍裏頭的軟腳蝦 .
慌亂中, 法拉與三名婢女被四隻獵豹盯上, 亡命狂奔 .另外三名婢女 `五名士兵和五名禁衛軍, 被兩隻獵豹追殺, 往不同的路徑逃去 .這兩隻獵豹追了一會兒, 也許覺得人多較難對付, 應該要選擇人少的一方 .兩隻獵豹放棄追趕, 而轉往法拉及三名婢女奔逃的方向急起直追 .
(一) 牧羊人
(第七篇) 沙洛克心急如焚策馬狂奔, 十幾二十分鐘之後, 終於追上逃命的禁衛軍 .只是, 他們卻是迎面而來, 走的是反方向 ;而且隊伍中未見法拉公主和另外三名婢女的蹤影 .沙洛克問道 :[公主為何沒跟你們在一塊 ?] .眾人驚魂未定, 支吾半響, 沒人敢回答 .沙洛克厲色再次追問 :[究竟發生何事 ?公主為何會與你們分散 ?] .一名負責看顧馬匹的鎮南軍回答 :[稟報大統領, 我們奔逃途中, 一群獵豹又追了過來, 慌亂之下便被沖散了 .為免錯失救援時機, 大夥決定向距離較近的第五警界營求援, 於是我們才又往回走 .] .沙洛克 :[公主往那個方向 ?]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有人搖頭有人低頭不語 .沙洛克又氣又懊惱 :[你們真是..., 萬一公主出事, 你們的腦袋就等著搬家 ! ] .這時有兩名士兵急馳而至, 是專責警戒的哨兵 .狩獵中, 因為警戒範圍相當大, 任務採編組制 .由內而外, 第一層及第二層警戒, 每一處警戒點由一名禁衛軍與一名鎮南軍所組成 .第一層警戒共部署一千名禁衛軍與一千名鎮南軍 ;第二層警戒, 禁衛軍與鎮南軍皆增至三千名 .第三層警戒, 範圍更大, 由一萬名鎮南軍擔任 .警戒哨, 一人流動一人固定, 輪流交替, 米字交叉 .
禁衛軍趨身向前 :[稟告大統領, 大事不好, 公主與三名婢女遭六隻獵豹追殺, 往百獸村方向逃去 .我們正要去附近的第五警戒營求救, 希望以戰鷹傳訊給第四跟第三警戒營, 立即派兵攔截 .] .沙洛克對該名禁衛軍說 :[到了第五警戒營, 以戰鷹向鎮國大將軍稟報 .同時對第四警戒營及第三警戒營發出鷹首令, 火速派兵支援 .] .[ 是 .]禁衛軍接令, 往第五警戒營馳去 .[受傷的弟兄有勞妳們照顧 .]沙洛克吩咐婢女 .然後回頭對負責警戒的士兵 (鎮南軍) 說 :[你負責帶路, 其他人跟我走 ! ] .一行十一人, 風馳如電, 身後捲起滾滾沙塵 .本次狩獵, 獵場面積約達一千六百平方公里, 警戒任務由五處臨時編組的警戒營負責 .鷹首令為科羅國境, 傳送軍政情資及命令中, 屬最緊急者 ;文書之右上角有一鷹首之烙印, 表示不得有片刻耽擱 .情資為黑色烙印, 命令為紅色烙印 .
戰鷹於短程極速飛行, 時速可達一百三十公里 ;長途飛行平均時速約九十五公里 .戰馬與獵豹雖然是全力衝刺, 但已奔馳超過一個小時, 目前的速度只能維持在時速約六十公里左右 .
由於地形的因素, 法拉一夥人逃命的路線有時候會兜圈子, 有時候來回交錯 .此時就必須擴大搜索圈, 以研判正確方向 .確定法拉逃命之路徑, 沙洛克超到前頭, 帶領隊伍加速追趕 .關心則亂, 忙中有錯 .沙洛克循線追入一處密林, 竟然失去了線索, 費了許多工夫才又重新找到方向 .出了林子, 來到一處空曠草原, 正巧鎮國大將軍赫里汗及鎮南大將軍葛尼瑞斯, 率領三百多名精兵趕了過來 .雙方人馬會集之後, 葛尼瑞斯說道 :[依地形及公主一行人逃命的方向研判, 公主極有可能會進入密斯特走廊 .這附近便有一條捷徑, 可省去不少時間 .運氣好的話, 說不定還能夠提前攔截 .] .赫里汗接道 :[那就有勞將軍帶路 .] .葛尼瑞斯道 :[事不宜遲, 請跟我來 .] .言畢, 即帶領眾人進入右側密林 .
林間巨木參差, 行走其間甚是不便 .幸好, 前行百餘公尺, 眼前便出現一條秘徑 .林間秘徑, 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 戰馬奔馳其間相當緊張刺激 .一溜煙, 大隊人馬已經轉進走廊, 葛尼瑞斯將坐騎的速度放緩... .密斯特走廊寬度近百公尺, 看似沖刷地形, 早期應有溪流流經其中 .只見走廊上斷枝殘葉散落一地, 馬蹄印與獵豹爪痕凌亂不堪 .葛尼瑞斯回頭對眾人說 :[我們來晚了, 追 ! ] .朗聲中, 一馬當先, 三百餘匹戰馬緊跟其後, 往走廊的另一端...百獸村的方向飛馳而去...... .
看到法拉公主平安無事, 眾人如釋重負 .當然, 最高興的莫過於沙洛克 .葛尼瑞斯把貝肯的馬牽了過來, 對貝肯說道 :[年輕人, 我扶你上馬 .] .貝肯惶恐中慌忙婉拒 :[怎敢勞動大將軍 ! ] .葛尼瑞斯道 :[壯士今日救了公主一命, 可是大功一件, 你就甭客套了 ! ] .不等貝肯再度開口, 雙手一托, 已將貝肯托上馬 .沙洛克回頭對赫里汗說道 :[啟稟大將軍, 狩獵過程中有四名同袍不幸喪命, 末將這就前去將遺體運回 .] .沙洛克點了五十名禁衛軍, 連同之前一起出任務的三位幹部, 返回出事地點處理善後, 沿途並將獵豹搬上馬背 .
無巧不成書, 法拉公主與三名婢女逃命路線, 正巧穿梭在第二警戒線與第三警戒線之間 .
貝肯隨眾人來到營地, 法拉差人將其安頓妥當 ;御醫立即為貝肯診視 .才一會兒工夫, 貝肯的腳掌已開始腫脹 .御醫急忙為傷口清創 `消毒 `上藥 .包紮完畢, 御醫臉色凝重, 心中忖道 :[這傷惡化的速度好不兇猛, 八成是豹牙中殘留屍毒, 壯士已經開始發燒, 越晚將會越厲害 .午夜起, 會再伴隨神經性抽痛 .必須內服外敷兩面夾攻, 看看是否可以有效控制 .] .
辛巴特在黎明前已獵殺了兩隻老虎, 但天亮之後, 找了兩三個小時, 卻始終不見老虎蹤影 .本想繼續找尋, 此時接到急報 .辛巴特心繫愛女安危, 只好作罷 .怱忙趕回營地, 時已近午 .辛巴特一見到法拉, 老遠就拉大嗓門 :[寶貝女兒呀, 妳害父王擔心死了, 快過來讓父王瞧瞧有沒有少掉半根汗毛 .] .法拉 :[父王, 您老糊塗了, 汗毛那有半根的 ?就算斷了, 也還是一根呀 .] .辛巴特扶著法拉的雙肩, 正面看看, 再把法拉轉了半圈, 往身後仔細瞧瞧, 就怕法拉會缺了一角 .父女間真情互動, 毫無做作, 倒也不怕營帳中二十幾位文武官員見笑 .法拉將今天的經過一五一十向辛巴特敘說, 在場的人當中, 有人已經聽過幾遍, 有人是第一次聽聞 .法拉是天生的說書高手, 表情自然生動, 語調抑揚頓挫, 動作如畫龍點睛 .更因身歷其境, 一路道來更顯入木三分 .說到驚險處, 無不令人捏冷汗 ;說到精彩處, 眾人不由自主讚聲喝采 .聽完法拉講述, 辛巴特迫不及待想見貝肯一面, 好當面致謝 .法拉說 :[恩公因傷發燒, 此時應已入睡 .御醫交代, 因傷勢特殊, 每四小時須換藥一次, 午膳過後便是換藥時間, 到時候再一起去探視 .] .
御醫為了調配更對症的藥方, 一方面差人火速下山採購, 一方面在禁衛軍的保護下, 到附近荒野採擷, 所以換藥的工作便須由法拉接手 .法拉與御醫關係如同師徒, 但因事關傳承, 御醫拒絕法拉拜師 .儘管如此, 御醫對法拉依然毫不藏私 .只不過, 因法拉興趣廣泛, 什麼都想學, 以致無法專注在某一樣學問上 .尤其醫學是一門非常深奧的領域, 沒有任何捷徑, 興趣 `專注 `時間 `愛心 `用心 `耐心 `細心, 這些基本工缺一不可 .換藥前, 御醫及下山採購之人員及時趕回 ;御醫也已將配方調妥 .國王辛巴特率領文武大臣來到病榻旁, 貝肯持續昏睡著 .左腳掌紅腫如火, 傷口處血水仍然不斷滲出 .辛巴特問道 :[如何 ?] .御醫回說 :[這傷凶險得很, 非同小可 .所幸藥方已重新配過, 關鍵性藥材也已買回並調入其中, 病情應可控制住 .] .國王辛巴特 :[那就好 .] .直等到御醫重新換妥膏藥, 雪麗喚醒貝肯, 服侍貝肯服食湯藥 .辛巴特對貝肯說道 :[今日蒙壯士出手相救, 公主幸得無恙 .壯士請安心養傷, 朕必重賞 .] .貝肯眼神渙散, 毫無反應, 不知是否有聽到國王所說的話 .辛巴特向赫里汗使個眼神便轉身離去, 眾人默默的隨辛巴特離開醫護站 .
辛巴特是一位心胸寬厚的國王, 今天的事, 壓根兒沒想過要處罰任何人 .愛女雖然經歷兇險, 但不管如何, 總算毫髮無傷平安歸來, 甚至還獲得二十一隻獵豹 ;這一切, 他只有感恩 .辛巴特大大獎賞沙洛克以及參與獵豹行動的所有成員, 對於殉職的禁衛軍, 更特別交代務必從優撫卹 .只是他的機運並沒有過去的幾位祖先來得好, 赫里汗 `沙洛克父子, 雖並非不知感恩之輩, 但是野心蓋過一切, 再多的獎賞, 再高的權位已不能滿足其滔天的野心 .
今天的晚會較先前的兩天更顯盛大 .席間, 貝肯英雄救美的過程被喧染得更加神乎其技 .眾人對貝肯的讚美聲, 聽在沙洛克耳裡, 非常不是滋味 .酒過三巡, 辛巴特差人探望貝肯, 由於貝肯的燒已退去七 `八分, 於是被請到廣場 .貝肯躺在擔架上, 一進入廣場, 廣場立即響起如雷掌聲 .辛巴特和法拉起身迎了上去, 廣場上所有的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沙洛克面無表情, 隨眾人一同鼓掌 .辛巴特拉高嗓子 :[來來來, 壯士請這邊坐 .] .葛尼瑞斯識趣的往旁邊挪了一個位子 :[年輕人, 請 ! ] .貝肯客氣推辭 :[不敢 ! 不敢 ! 萬萬不敢 ! ] .辛巴特右手一揚, 說道 :[在場之人都是鐵錚錚的漢子, 對於你的義舉無不推崇 .你為了救人反而受苦受難, 今晚你最有資格坐在這裡 .] .一席話有如棒喝 :[對呀 ! 如果不是這小子, 我未來的妻子恐已凶多吉少, 我得好好謝謝人家 .]沙洛克臉上難得擠出一絲笑容, 開玩笑說道 :[兄台, 今晚你是英雄, 由不得你了 .] .說罷, 走近貝肯身旁, 右手拉起貝肯的左臂, 自己在原地轉了半圈, 順勢將貝肯的左手臂搭在自己的左肩上, 再換上左手握住貝肯的左手腕, 右手摟著貝肯的腰, 一步步往葛尼瑞斯讓出的位子走去 .貝肯坐定位之後, 現場又是一陣掌聲 .
(一) 牧羊人
(第八篇) 辛巴特 `法拉 `沙洛克, 先後向貝肯敬酒道謝 .貝肯在晚會會場只停留了大約半小時, 御醫便替貝肯向國王辛巴特告退 :[啟稟陛下, 貝肯壯士所受之傷非同等閒, 目前只是暫時壓制, 並未脫離險境, 應多作休息 .現在換藥時間已到, 請准許吾等告退 .] .辛巴特 :[那好, 不過要再陪朕喝一杯, 來 ! 乾杯 ! ] .盛情難卻之下, 貝肯又喝了一杯酒 .回到帳篷裡, 御醫馬上為貝肯換藥 .拆下布片, 紅腫仍然沒有消退的跡象 .此時法拉與沙洛克一前一後走進帳篷, 目睹貝肯的左腳掌幾乎是右腳掌的兩倍大, 而且紅得有如一團火, 不禁也憂形於色 .御醫開口說道 :[晚會中本來是不該喝酒的, 當時覺得燒已退去大半, 應已無礙, 不料這毒不僅霸道更是邪惡無比 .起先, 受到藥物的壓制而刻意隱藏實力, 等到病患與醫者稍有疏忽, 它便乘機全力反撲 .今晚的酒, 一方面降低貝肯壯士本身修復和防衛的能力, 另一方面血流加速, 供給屍毒全面反攻的絕佳助力 .此次及午夜 `明日凌晨, 三次之用藥至為關鍵 .請公主早點歇息..., 明日凌晨之用藥有勞公主代為接手 .] .貝肯的傷勢出乎意料, 法拉心情沉重, 並沒有出聲答腔, 只是點頭應諾 .
沙洛克已物色到一位絕世美女, 正給予積極的訓練, 一步步照著計劃準備顛覆贊楚王朝 ;表面平和的科羅國實已暗潮洶湧 .近日裡, 沙洛克刻意與三王子哈登珠穆親近, 拉攏意味濃厚 .辛巴特立儲之後, 每年的狩獵, 便由太子坐鎮京師, 並由宰相留守輔佐 .另外四位王子則按規定一律參加, 而且不得藉故缺席 .
凌晨四點左右, 法拉來到病榻旁邊 .負責第三班輪值的蜜雪和莉安, 不斷以濕巾為貝肯擦拭頭部及四肢 .見法拉進來, 兩人抿著嘴輕輕搖頭 .法拉以左手四指指背探觸貝肯的額頭, 燙手的感覺令法拉本能的立即將手抽回 .法拉迅速解開貝肯腳上的布包, 紅腫依然未退, 傷口的顏色已由先前的鮮紅色轉為暗紅 .昏睡中的貝肯, 看似極端痛苦 ;應是難忍抽痛, 不時呻吟 .陣陣呻吟聲迴盪在寂靜的帳篷裡, 聽起來好像深沉的暮鼓聲, 不由得令人的心情也跟著往下沉 .上好藥, 法拉再一小口一小口的給貝肯餵食煎好的湯藥 .蜜雪及莉安則在一旁繼續以濕巾擦拭, 以圖幫忙降溫 .貝肯持續昏睡著, 眼皮下一線微張, 但眼瞼始終不動如山 .
一輪金色的太陽由東方緩緩升起, 御醫進入帳蓬與法拉仔細討論貝肯的傷勢 .沙洛克 `葛尼瑞斯 `辛巴特及赫里汗相繼前來探親 .御醫拆開裹布, 只見左腳掌已經由暗紅轉黑 .眼前所見雖然心裡早就有數, 但要做出不得不然的決定, 還是相當為難, 相當無奈與不捨 :[貝肯壯士必須截肢方可保命, 唯一慶幸的是, 在藥物的控制之下, 須截斷的範圍並未擴大 .稍後, 可否請公主幫微臣的忙 ?] .最近幾次狩獵, 八位御醫當中, 辛巴特都只指定由最資深的喀爾休斯一人隨行 .在宮裡, 法拉偶而也會跟診, 但這等血淋淋的場面還是頭一遭 :[在這荒郊野外, 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幫得上忙 ?恩公此刻, 正與死神拚搏, 我不能再有片刻猶豫 .]法拉心中思量著 .隨後道 :[雖然本宮畏懼血腥, 但本宮會盡力就是 .] .辛巴特不明白為何昨夜還是好端端的一個人, 現在怎會嚴重到這等地步 :[貝肯昨天不是已經好多了, 還跟大夥痛飲了幾杯, 怎麼才過了一夜, 就換了一個樣 ?] .法拉接道 :[還不都是父王, 就是那幾杯酒惹的禍 .] .辛巴特 :[這這這... .] .碰到寶貝女兒, 辛巴特可真是一點都沒轍 .喀爾休斯緩頰道 :[都是微臣不好, 本以為貝肯壯士燒已退去大半, 應是好轉之象, 故未禁止貝肯壯士飲酒 .不料這只是屍毒暫時示弱, 酒一進入人體, 血流加速, 屍毒則趁機全力反撲, 以致傷勢急轉直下 .] .葛尼瑞斯說道 :[一早, 百獸村方面傳來消息, 貝肯壯士的奶奶病情已經好轉, 半夜醒來直嚷著肚子餓, 已吃了些稀飯, 醫生說再過兩天就可痊癒 .既然 [香蘭白菇] 功效如此神奇, 何不拿來醫治貝肯壯士 ?] .聽到這裡, 在場眾人無不眼睛為之一亮 .喀爾休斯道 :[香蘭白菇縱有起死回生之效, 但亦非萬能 .其針對臟腑損傷之症, 可起沉痾 ;但對屍毒這等活毒, 可是一籌莫展 .] .葛尼瑞斯 :[有這等事 ?真所謂一物剋一物 .] .辛巴特道 :[我們這些門外漢在這裡只有礙事的份, 還是把這兒留給專業人士處理為宜 .]言罷便帶領眾人離開 .
為求永絕後患, 喀爾休斯決定從腳踝上緣三公分處下手 .喀爾休斯向一名禁衛軍借來一把比較稱手的大刀, 以充當手術刀 .喀爾休斯以布巾將頭臉包住, 只露出雙眼 .法拉站在喀爾休斯的右前方, 與貝肯保持約兩公尺的距離, 同樣以絲巾摀住了口鼻 .一切準備就緒, 喀爾休斯握緊大刀, 在目標處來回比了兩次, 第三次一刀斬下 .法拉不敢直視, 將頭偏往左側 .昏睡中的貝肯慘叫一聲, 已然痛醒 .喀爾休斯道 :[為了保住您的性命, 不得不犧牲您的腳掌 .] .聽完此言, 貝肯又再度暈厥 .法拉立即幫忙灑上先前為貝肯止血的白色藥粉, 血流很快便將藥粉沖掉, 法拉再度灑上, 如此反覆六次, 血流才停止 .六 `七分鐘過後, 法拉為貝肯敷上斷續膏, 包紮妥當 .斷續藥膏除了接續, 尚有止血止痛消炎之效 .
手術之後, 貝肯在山上靜養了六天, 直到狩獵活動結束 .國王贈送貝肯五十匹馬, 兩張虎皮, 二十張豹皮, 並允諾將賞賜黃金三千兩 , 綢緞五百匹 .葛尼瑞斯與貝肯頗為投緣, 於是向國王自荐, 願意護送貝肯返家 .辛巴特 :[那是再好不過了, 到了貝肯壯士的住處, 代朕向其家人致意 .] .法拉接道 :[父王, 女兒也想隨行, 請父王恩准 .] .辛巴特 :[這...] .沙洛克眼見這是能夠與公主獨處的絕佳時機, 自然要好好把握 :[啟稟陛下, 貝肯兄是公主的救命恩人, 如今貝肯兄因救公主而受傷在身, 理應陪同護送 .再則, 由公主親自登門致謝, 更顯盛情 .末將會負責公主的安全, 致意之後, 吾等會由後頭趕上 .] .辛巴特 :[如此便由大統領全權負責, 不許再出錯 .] .沙洛克:[末將遵命 ! ] .
百獸村居民約一千八百人, 幾乎都是長久世居 .村莊的外圍圍繞一排二點五公尺至三公尺高, 直徑盈尺的木樁圍籬, 東南西北各有四座門可供村民進出 .
一行四百多人浩浩蕩蕩進入村子, 前行約十來分鐘, 來到一處村民活動廣場, 大隊人馬便安置在活動廣場上 .廣場略呈橢圓形, 為東西向, 長約一百七十公尺, 寬約一百公尺 .廣場東側有一座直徑二十五公尺 `高一點五公尺的圓池 .圓池基座距離地面約半公尺, 呈斜坡狀向外延伸, 斜坡寬三公尺 .圓池北邊的圍牆, 於內側上緣有一進水口 ;水源來自地底, 終年不斷 .圓池共有五十個出水口, 由基座底部引出 .圓池接近地面的下緣是環狀水溝, 水溝中設置了五十個洗衣槽, 每一個洗衣槽中有一個洗衣臺, 一張椅子, 上述這些設施都是以石塊堆砌組合而成 .每個出水口皆以方形木頭堵住, 以控制水流 .環狀水溝的西南側鑿有一條引流溝渠, 將水流排出 .圓池的水質甘甜純淨, 水溫長年維持在攝氏十八度上下 .沒有鑿井的人家, 便以此水源做為生活之所需 .環狀水溝為村中婦女洗滌衣物之處, 午後三 `四點至黃昏是廣場最熱鬧的時候, 三姑六婆一邊洗衣一邊嚼舌根, 吱吱喳喳比市集還要熱鬧 .夏日時分, 冰涼的池水是消暑的聖品, 村裡的小孩會輪流進入池中戲水, 大人偶爾也會湊湊熱鬧 .大熱天將身子浸泡在冰涼的冷泉之中, 是多麼暢快 `多麼享受的一件事情呀 ! 廣場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功能 :曬農作以及舉辦大型的聚會 .像是村民大會 `每年秋末的慶豐年晚會, 或是交遊廣闊的村民舉辦婚宴等等 .去年春天, 貝多與玻希亞美小姐的婚禮並沒有在此舉行, 因為用不到這麼大的場地 .
天帝(第一集 牧羊人 :第一篇~第八篇) 作者 : 邱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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