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第一集 牧羊人 :第三十九篇) 作者 : 邱見如

2013030118:18
(一) 牧羊人
(第三十九篇)     
     蘭之問道 :[鮮羅草 `馬鐵蹄 `直布衫 `紅虊樹, 此四種植物一起食之, 極少量即可產生強烈安眠作用 .此作用, 只要缺一便是無效 .由所服食量之多寡, 即能控制昏睡時間之長短, 而且量再大亦不致中毒, 至多腹瀉之後便將之排除 .此其中有一微妙之處, 如果先服食鮮羅草 `馬鐵蹄和紅虊樹或吸取其精油, 一日之中, 體內會引發對於安眠之拮抗作用, 只不過此拮抗作用僅是延遞反應之時間而已 .至於會延遞多久, 亦與所攝取之量有關 .另外, 當拮抗作用產生之後, 如果攝取此四種植物過多, 拮抗作用亦將消失 .] .菲利普賽諾德道 :[老哥以草木為兵, 破城於無形, 小弟拜服 .] .貝肯則陷入沉思, 久久不語 .
     蘭之問道 :[兵者, 武之極致, 汰弱留強 .兵法者, 智也, 險也, 詐也 .智以佈局, 險以欺敵, 詐以破敵 .兩者盡握, 洞燭機先 .破敵於無形, 敗敵於行雲流水之間 .兵者, 非僅限於血肉之軀, 周遭萬物, 上至天文天候, 下至地理地形 .草木動物, 一石一土, 武器裝備 .凡此種種, 皆能為兵 .能將天下萬物納入思維, 役使所用, 你之兵法方能更上層樓, 直至造極登峰 .] .貝肯抱拳作揖道 :[多謝前輩指點 .] .隨即雙膝跪地 :[拜謝師父 .], 著著實實拜了三拜 .蘭之問道 :[慢, 我可沒答應要收你為徒 .] .貝肯道 :[大師父既已教弟子, 弟子欣然承受, 謹遵教誨 .] .蘭之問笑容可掬, 直說 :[孺子可教也, 孺子可教也... .] .隨後正色又道 :[智者, 先天所賦, 後天承運 .詐以欺敵, 敵必有所察 ;險以欺敵, 敵必惑之 .險以破敵, 勝算五五 ;損兵折將, 勢所難免 .詐以破敵, 一兵可抵百兵, 抵千兵, 抵萬兵 .] .一旁, 貝肯不斷頷首並若有所思, 而後接道 :[弟子心中另有一計... .] .
     午後, 攻防主軸改為 :大決戰 .背景為兩軍對峙三十日之後, 於城外展開殊死戰 .仍是由菲利普賽諾德與貝肯聯手, 合戰蘭之問 . 直至晚膳時間已過, 師徒三人仍然意猶未盡, 於是繼續挑燈夜戰 .連戰三場, 菲利普賽諾德與貝肯這組只驚險贏一場, 差點三場盡墨 .
     雙方又對戰三日, 勝敗始呈五五波 .貝肯道 :[請師父師兄先隨法拉回宮, 弟子須把握時間再向大師父請益, 十五 `六日之後即回都城 .] .菲利普賽諾德道 :[我辭官已逾二十載, 多年宿怨也該做一了結了 .] .
     菲利普賽諾德父子與法拉三人, 一到都城城門, 赫里汗與沙洛克已等在那兒, 赫里汗率沙洛克趨前道 :[參見公主 .] .然後, 赫里汗向菲利普賽諾德問候道 :[大將軍別來無恙, 二十餘年不見, 大將軍風采依舊 .] .菲利普賽諾德道 :[老了 ! 老了! 多年不見, 大將軍倒是威風猶勝往昔 .] .赫里汗道 :[那來的威風 ?只是胖了些, 嚇嚇小孩罷了 .今日小弟要謝謝大將軍, 謝謝您不計前嫌 .我兒過來, 見過大將軍 .] .沙洛克趨前 :[拜見大將軍 .] .菲利普賽諾德微笑稱道 :[這幾年, 在你的治理之下, 聽說現今的京畿, 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真有你的 .] .沙洛克回道 :[大將軍謬讚了 .] .一番客套之後, 一行人向王宮奔去 .
     到了王宮, 國王辛巴特立即為菲利普賽諾德接風 .菲利普賽諾德為三十餘年前的傳奇人物 .如今北國風雲急, 方頒布的緊急動員令, 已令全國為之震動, 大街小巷耳語滿天飛, 弄得人心惶惶 .菲利普賽諾德的適時出現, 具有絕對的安定作用 .席間, 赫里汗眼見菲利普賽諾德的超高人氣, 更自忖自身能力較人遜色, 於是諫言道 :[啟稟陛下, 三十五年前, 若非大將軍擒住達拉斯王波契曼, 先王再暁以大義, 始換來邊境三十年之安定, 可謂一念定烽火 .大將軍於國於社稷, 功業彪炳, 實為大元帥之不二人選, 末將建議陛下... .] .菲利普賽諾德聞言, 立即起身說道 :[多謝大元帥美意, 而今大戰在即, 一來陣前換將為兵家大忌, 二來大元帥為眾望之所歸, 三來草民只想為國盡一分心力, 形式上的職銜並不重要 .] .國王辛巴特道 :[朕便封你為鎮國大將軍, 請大將軍鼎力襄助大元帥對抗北蠻, 望大將軍切勿推辭 .] .菲利普賽諾德衡諸形勢, 亦認同如此安排 :[末將領旨 .] .菲利普賽諾德順利接旨, 國王辛巴特甚為得意, 赫里汗則是感激在心 .
     菲利普賽諾德上奏 :[末將建議北方應立即執行全員撤退 .] .國王辛巴特准奏, 此行動即定名為 :大撤退 .
     貝肯與法拉公主有情人終成眷屬 .婚禮上不僅冠蓋雲集, 更來了一對神秘嘉賓, 貝肯的大師父蘭之問夫婦 .蘭之問從沒想過, 晚年猶能覓得良材以繼承衣缽, 自是欣喜萬分 .只可惜大戰在即, 來日貝肯之軍務勢必繁重 .蘭之問恨不得一日可當兩日用, 早日將畢生所學盡數傳與貝肯 .貝肯好學多問, 蘭之問亦不藏私, 雖是短短三十日, 貝肯已獲益匪淺 .
     此時, 鎮北軍傳來緊急軍情, 北方五國出現大規模兵力動員, 數以百萬計的兵力向達拉斯國都塔貝爾集結 .國王辛巴特再度下詔, 責令鎮北軍與鎮南軍務必傾盡全力, 協助北國人民全速撤退 .
     菲利普賽諾德以鎮國大將軍之名, 向全國之武術高手發出說帖 .希望值此國家存亡之際, 每個人皆能挺身而出, 為這片美麗的山河而戰, 為所有善良的科羅國人民而戰 .國王辛巴特更親擬詔書, 請託全國百姓, 為國舉才 .將身邊所認識的高手推薦給朝廷, 如獲重用, 依任用之層級, 每推薦成功一名, 重賞一百兩至一千兩黃金 .而願意共赴國難之高手, 依職位之高低, 將獲得五百兩至五千兩黃金作為安家 .來日萬一為國捐軀, 朝廷將會從優撫恤 .
     國王辛巴特封貝肯為衛國大將軍, 執掌水師之建置 `運輸船之起造, 並協助鎮國大將軍編制 `訓練新進兵員 .封蘭之問為國師, 負責戰術和戰略之策劃 .並依國師蘭之問之提議, 再追徵五十萬兵員 .菲利普賽諾德令護國軍副元帥武威大將軍羅瑞納德與武狩大將軍利滿瓦茲率領二十萬護國軍, 即刻前往碧落長城, 接應大撤退之軍民 .衛國大將軍貝肯上奏再加徵十萬勞役, 準備於天塹峽口建造內長城 .
     碧落長城綿延一百四十公里, 為前朝所興建 (建於大乾旱時期)  .基座厚十五公尺, 高三十五公尺, 上寬十公尺 .高牆之上, 戰車可交會行駛 .城牆之外, 設有壕溝, 寬五十公尺, 深五公尺, 長七公里 .天塹峽口, 由西烏勒河歷經數萬年之沖刷而成 .碧落長城下方的西烏勒河, 寬四百七十餘公尺, 因為坡度平緩, 水流並不算湍急 .橫跨在西烏勒河之上的長城, 為十二孔拱橋 .孔寬三十五公尺, 十一座橋墩寬皆五公尺 `長十四公尺 .城門僅有一處, 距離西烏勒河約五公里 .
     由北國撤退的百姓大舉湧向碧落長城 .入城之後, 依序被安置在西烏勒河兩岸的臨時收容所 .五 `六個月之內, 要讓一千兩百萬人完成三 `四千公里的遷徙和安置, 確實不易 .
     歲月匆匆, 已過五個多月 .北蠻聯軍第一梯隊, 五十萬騎已越過科羅國與達拉斯之邊界 .其後, 第二梯隊與第三梯隊, 各相距約半日之路程 .又過二日, 第一梯隊已渡過庫巴河 ;再六日, 又穿越安曼河 .一百五十萬大軍, 兩百萬匹戰馬 .八百萬隻鐵蹄同時踩踏, 科羅國半壁江山為之撼動 .鐵蹄踏處, 土陷塵揚 .滾滾長煙, 遮雲蔽日, 直衝雲霄 .北蠻聯軍, 個個人高馬大, 橫眉豎目, 剽悍無比 .此番南下, 勢在必得... .
     大撤退已進入尾聲, 最後僅剩八十餘萬平民, 與由瓦拉克率領的三十萬鎮北軍 `葛尼瑞斯所統領的二十萬鎮南軍 `羅瑞納德及利滿瓦茲麾下二十萬護國軍 .這七十萬精兵, 緊跟在人潮後方, 層層掩護 .
     此時正值炎炎夏日, 日正當中 .遠方天際, 一隻戰鷹振翅急飛, 緊接著俯衝而下, 停在瓦拉克手臂之上 .瓦拉克臉色凝重異常 , 迅速解開戰鷹腳上所繫之字條 :[蠻子, 四小時後到 .] .瓦拉克右臂緩緩高舉, 戰鼓輕聲擂動 .撤退之人潮開始焦躁不安, 互相推擠, 導引人員與維安人員則不斷安撫 .長城只有一座城門, 全開雖寬逾十公尺, 但一時怎容得下數十萬人 ?此時, 城牆上陸續拋下二百餘條繩梯, 每一條繩梯魚貫下來約兩百餘名戰士 .之後, 城下的民眾便欲以此繩梯爬上城牆 .但因眾人搶攀, 彼此拉扯, 能夠順利爬上城牆者寥寥可數 .慢慢的, 人潮不安的情緒才逐漸緩和, 進城和攀爬的速度於是加快 .
     時間飛快流逝, 每半小時便會有戰鷹回報 .北蠻軍僅剩一小時的距離, 未及撤退的平民尚有二十餘萬人 .此刻起, 戰鷹改為每十分鐘回報一次 .依此情勢, 兩軍對戰已難避免 .為了儘量讓百姓逃進城內, 城內的戰力一時無法出城 .屆時, 城外的七十五萬科羅國軍隊, 就必須獨力應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