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第一集 牧羊人 :第三十七篇) 作者 : 邱見如

(一) 牧羊人      赫里汗見國王辛巴特仍然憂容滿面, 於是說道 :[陛下是否還記得菲利普賽諾德 ?] .國王辛巴特 :[當然記得, 朕當年才十來歲, 大將軍押送達拉斯王波契曼進宮晉見先王 .由城外到城內到宮中, 沿途百萬人爭睹, 好不威風 .怎的 ?] .赫里汗道 :[菲利普賽諾德便是貝肯的老師 .] .[當真 ?] .[千真萬確, 是貝肯親口告訴末將的 .] .[這就難怪了, 貝肯的武功才會如此出眾 .] .[不僅如此, 貝肯運籌帷幄之能, 恐怕還要更青出於藍 .] .[是麼 ?] .[陛下不相信末將所言 ?] .[當然不是, 只是, 菲利普賽諾德用兵出神入化, 如果比他還更厲害, 那...真難想像 .] .[所以末將才會說 :請陛下放心 .陛下喜獲乘龍快婿, 在正需用人之際, 馬上出現中流砥柱之材, 實乃國家之幸 .] .國王辛巴特道 :[不過, 菲利普賽諾德與朕...及你尚有一些過節... .] .赫里汗道 :[末將深信, 由於貝肯之故, 菲利普賽諾德大將軍, 必能盡釋前嫌, 為國效力 .] .國王辛巴特道 :[朕便封你為大元帥, 抗敵之事就由大元帥全權處理 .傳法拉公主與貝肯... .] .
     赫里汗怎知貝肯的能力較老師還要更厲害 ?其實這只是猜測而已 .赫里汗與菲利普賽諾德共事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如今再對照貝肯各方面的作為, 赫里汗的直覺告訴自己 :[貝肯這小子, 能耐不凡 .] .
     婚禮訂在三十天後, 內侍總管伍夫馬丁奉國王諭令, 以戰鷹傳諭牧比渥州太守伊漢希羅, 十日後啟程, 護送貝肯之家人至王宮之迎賓館 .貝肯亦借戰鷹傳訊恩師, 自己將前往毛山拜會 .國王辛巴特擇吉時, 舉行大元帥之拜封大典 .隨後赫里汗令鎮南大將軍葛尼瑞斯, 即刻率領二十萬大軍北上支援鎮北軍, 戍務改由民兵接手 .並且頒布召集令, 全國四十三州緊急徵兵八十萬 `勞役十五萬, 戰馬一百五十萬匹 .赫里汗依貝肯之計, 準備在霞飛港建造一千艘運輸船 .同時也成立水軍訓練營, 負責水師之基礎建置 .貝肯則趁著籌備婚禮的空檔, 前往毛山探視恩師菲利普賽諾德, 並拜會恩師的好友 .
     大地蒼茫的北方, 達拉斯的國都塔貝爾的王宮內, 比干庫倫正與其他四國的君主和主將, 舉行跨國多邊會議 .比干庫倫開場便說道 :[各位生活在這片貧瘠大地上的子民 ! 這片大地已經將近三百年未發生過大乾旱 .我們的祖先曾告訴我們, 每隔三百年至五百年, 這片大地便會有大乾旱發生 .如果我們不及早因應, 如果我們的決心不足, 在可預見的未來, 我們或者我們的子孫, 即會因為大乾旱而暴屍四野 .數千年以來, 我們五個國家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 不斷爭奪有限的糧食和物資 .越爭, 我們的力量也就越薄弱 .我的祖父深深體會到祖先的無奈, 才立志要改變這種惡性循環式的無謂爭鬥 .我們的眼光要放遠, 南方富饒的科羅國才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原本, 我們也都擁有富庶的土地, 兩千年前, 科羅國以優勢武力硬是把它們搶走 .如今風水輪流轉, 五十年來, 我們五國爭端日益減少 .今日我們不僅和平共存, 更為了我們子孫的永久生存權, 在此締盟 .過去三十年, 我們已經得到充分的休養生息, 該是我們揮軍南下的時候了 .] .比干庫倫稍作停頓之後, 繼續說道 :[科羅國歷經三百年的太平歲月, 國勢已弱, 天賜良機, 此其時矣 .攻破科羅國的都城之日, 我們將建立一個全新的 `更富強的帝國 .科羅國的資源, 我們五國永遠共享 .我先前對你們所作的承諾, 絕對做到, 絕不打折 .] .
     比干庫倫承諾滅掉贊楚王朝之後, 將科羅國的南方和北方皆劃分成五個屬地, 依各國所付出和貢獻的程度, 做為獎賞 .
     比干庫倫隨後又道 :[這一戰攸關我們的子子孫孫千秋萬世之福祉, 達拉斯將傾力出戰, 計出兵五十萬 .希望四位大王鼎力相助, 我期望各國支援的戰力都能夠在二十萬以上 .支援的兵力四十天後開始在塔貝爾城南集結, 二十天之內完成 .我將親自施予特訓, 以一百天為期, 期滿便開拔南征 .貝里斯大王 (寇比奎金國王) , 請問貴國可派出多少兵力 ?] .貝里斯道 :[三十萬 ! ] .比干庫倫道 :[好 ! 爽快 .瑞格紐頓大王 (薩約夏國王) , 貴國呢 ?] .瑞格紐頓道 :[二十五萬 .] .比干庫倫道 :[很好 .迪齊大王, 布列休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 .迪齊說道 :[那就二十五萬 .] .比干庫倫道 :[好, 夠力 ! 最後是... .] .單奇內佳國王費爾德道 :[二十萬 .] .比干庫倫激動的說道 :[感謝大王, 謝謝您 ! 有四位大王的大力支持, 我們將組成世界上最強的一支軍隊, 縱橫天下, 無與爭鋒 .] .五國之中, 單奇內佳最是貧瘠, 人口也是最少 .
     貝肯與法拉連袂來到毛山 .毛山是個臺地, 佔地約三千四百平方公里, 最高處約一千一百餘公尺 .過午之後, 毛山經常雲霧繚繞, 增添些許神秘 .貝肯本欲隻身前來, 但法拉纏著貝肯, 說什麼都要親訪傳說中的兵法大師, 貝肯抝不過, 因而兩人同行 .
     經路人指引, 貝肯和法拉找到了蘭道斯的後人隱居的處所 [親雲山莊]  .主人蘭之問和夫人皆已年過八十, 五代同堂, 八十餘名兒孫同住此大莊院 .
      [拜見前輩, 見過師父 `師兄 .]貝肯和法拉同聲道 .蘭之問童顏鶴髮, 白鬚垂胸, 仔細打量眼前這對準新人 :[好一對璧人 .年紀輕輕已得菲利普賽諾德之真傳, 比干庫倫這下棋逢對手, 恐怕要吃鱉了 .] .貝肯道 :[前輩過獎 .北蠻軍剽悍是出了名的, 而且擅戰, 與之對上, 場場都是硬仗 .] .蘭之問 :[嗯, 尊敬對手是求勝的第一步, 至少減去一分失算 .有何策略 ?說來聽聽 .] .
     貝肯將先前對赫里汗所陳述的戰略向蘭之問再敘述一番 .蘭之問聽完說明之後道 :[北蠻聯軍南侵已成定局, 所以天塹峽口以北, 就目前之態勢想保也保不住 .既然如此, 即刻便須由鎮北軍掩護, 進行全員撤退 .赫里汗擬定的焦土策略甚佳, 絕勿留下任何可用之物 .邊關應立即封閉, 庫巴河上十三道關口嚴格管制進出, 慎防細作 .一千二百萬人, 完全撤退約須六個月, 安置處所正好可利用此時間趕造 .奇兵之計, 可打得北蠻軍措手不及 `軍心大亂, 當真是好 .但是要建造一千艘運輸船和運送五十萬兵馬 `物資 `輜重, 工程浩大, 任務吃重, 也存在許多風險 .何不利用西烏勒河, 分散運能 ?走西烏勒河航程短, 風浪小, 建造大型木筏即可 .採夜間行動, 可用於乘載人員與物資以及部分輜重 .馬匹易發出聲響, 依原先計劃的路線載運 .] .貝肯道 :[多謝前輩指點 .走西勒河, 運送馬匹應也不成問題, 只要將馬匹之嘴巴封住, 雙眼遮住即可 .此戰關係科羅國之存亡, 晚輩斗膽, 想代陛下和全國人民敦請前輩移駕至長城坐鎮, 不知前輩可否答應 ?] .
     蘭之問道 :[比干庫倫雖是一世之雄, 北蠻軍也看似來勢洶洶 ;但有你們師徒, 已經綽綽有餘 .是不是, 菲利普 ?] .蘭之問轉頭望著菲利普賽諾德, 笑著說 .
     菲利普賽諾德道 :[你這把老骨頭, 光是從毛山到長城, 這一千五百公里的路程, 就要把你給拆了 .] .蘭之問道 :[你勿須激我, 不去就是不去 .不過, 你可以帶走四隻啾啾 (親雲山莊豢養的戰鷹, 體型大上許多 .雌鷹重八點五公斤, 翼展三公尺半 ;雄鷹重八公斤, 翼展三公尺 .可連續飛行一晝夜, 不須休息, 一日飛行四千五百公里 .)  .萬一戰況危急或膠著的時候, 可以每半天送出一隻, 若有需要, 我會適時提供意見 .] .菲利普賽諾德抱拳道 :[如此足矣, 小弟在此謝過 .] .
     法拉道 :[晚輩想請前輩 `師父 `師兄到王宮作客 .] .貝肯接道 :[晚輩和公主的婚禮, 如果有前輩和師父 `師兄在場, 必定更增光彩 .不知晚輩是否有此榮幸 ?] .菲利普賽諾德見蘭之問面有難色, 搶先說道 :[我和你們師兄自然沒有問題 .你們先在此住上數日, 好好向前輩請益, 都城之行容後再議 .] .蘭之問是老玩童, 一身本事深不可測 .可惜兒孫輩, 資質平庸無人傳承 .如今年歲已大, 畢生所學眼看就要帶入棺材 .早年蘭之問還會四處尋覓良材, 但最近這十餘年來, 已經心灰意冷 .今日, 千年璞玉忽然現身, 蘭之問豈有不動心之理 ?菲利普賽諾德把握此一良機, 自是要逗得蘭之問技癢難耐 .  
     菲利普賽諾德與貝肯師徒二人, 隔日一早便在花園的泥土堆裡玩起了兵棋推演, 菲利普尤金及法拉則在一旁觀戰 .師徒輪流攻防, 攻防的主軸即為 :決戰長城 .兩人設定各種條件與不同戰況, 進行模擬作戰 .一日下來, 各有勝場 .晚餐時, 蘭之問突然說道 :[你們師徒的每一場攻防中, 死傷皆達數十萬, 勝則固然, 但代價太大 .長城雖堅, 我一人便可攻破 .] .菲利普賽諾德與貝肯聞言, 表情駭然, 但心中卻是一百個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