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第一集 牧羊人 :第三十四篇) 作者 : 邱見如

2012122411:38
(一) 牧羊人
(第三十四篇)  
     貝肯續道 :[家師的好友若能出面相助, 相信於我軍助益甚大 .另外, 家師過去曾向草民詳細介紹隱身於民間的當世頂尖高手, 知其名者即有十餘位 .其中, 有些與家師熟識, 有些則為點頭之交, 有些僅是聽聞其名未見其人 .草民也會設法一一拜訪, 盡力勸說 ;希望能說服這些高手, 為國為社稷, 無論如何都要挺身而出 .] .赫里汗忖道 :[看來菲利普賽諾德為國事已奔走多時, 不在其位者尚且如是, 食朝廷俸祿的我, 卻是尸位素餐 (意指佔著茅坑不拉屎) , 真是愧對陛下愧對朝廷 .二十年來, 我為了謀奪王位, 將異己逐一鏟除, 怎料, 國家棟樑卻也因此相繼失去, 時至今日人才已嚴重枯竭 .最近三 `四年, 比干庫倫異軍突起, 自己卻毫無警覺, 如今猛一回頭, 始驚覺時不我與, 大勢已去 .今日, 就算奪下王位, 一旦比干庫倫率軍南侵, 積弱已久的我軍, 只有任憑宰割, 屆時科羅國勢必血流成河 .以北蠻狡詐兇殘之性, 極有可能血洗都城 .屆時, 朝中文武官員恐怕都將遭殃 .公主說得對, 以現今比干庫倫之氣勢, 揮軍南下之日, 已為時不遠 .] .
     貝肯接著又道 :[稟大將軍, 草民有一事相求 .] .赫里汗思緒繼續石火電轉 :[退一步想, 二十年來, 自己身處要津, 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 .在國王辛巴特完全信任, 充分授權之下, 與實際的國王幾已無異 .這些年, 自家家族, 權大勢大, 盡享人間富貴 .反而是菲利普賽諾德師徒, 適時出現為自己收拾爛攤子 .] .赫里汗回答 :[你儘管說 .] .貝肯道 :[草民想認大將軍為義父, 不知大將軍意下... .] .赫里汗搶著說道 :[哈哈哈, 有兒如此自是高興得很 .] .聽赫里汗這麼說, 貝肯趕緊跪拜行禮 :[孩兒拜見義父.] .[孩兒拜見義父.]此時法拉也跟著貝肯行跪拜禮 .赫里汗高興得嘴都合不攏 :[好好好 .但, 公主您這... .] .貝肯接著說道 :[是這樣的, 孩兒與法拉公主已互許終身, 公主也已向陛下和王后稟明 .這當下, 陛下正為此事傷透腦筋 .] .赫里汗 :[嗯, 這的確是要傷透腦筋..., 公主可明白後果 ?] .法拉 :[孩兒明白, 不過現在問題都已迎刃而解 .] .赫里汗 :[公主怎說 ?] .法拉 :[貝肯已認大將軍為義父... .] .赫里汗半開玩笑說道 :[喔 ! 確是如此 .孩子, 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 .貝肯正色回道 :[稟父親大人, 孩兒所設想者, 絕不為私利 .當年拜師之時, 家師告誡孩兒 :為師將把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你將要學到的, 可不是普通之藝, 而是萬人敵, 是可統御百萬雄師之技能 ;爾當切記, 當國家有難之時, 須義不容辭為國效命, 縱然犧牲性命亦在所不惜 .孩兒謹遵教誨, 一切以大是大利為念, 請父親大人明鑑 .] .義正辭嚴, 說得赫里汗也為之動容 :[好 ! 說得好 ! ] .
     赫里汗是明眼人, 怎會不知貝肯之盤算 .赫里汗更加明白 :[自己一生所謀, 因為比干庫倫的崛起, 再無可能 .比干庫倫雖是當世梟雄, 但貝肯因緣際會, 將是比干庫倫之剋星 .今日法拉之所言, 想必也是貝肯所教 .一番言語, 便讓自己從數十年的春秋大夢中驚醒... .比干庫倫是北方國度千百年來難得一見之奇才, 不僅較當年的波契曼更加驍勇, 其雄才大略, 氣度恢宏, 要統合五國, 自是輕而易舉... .貝肯與法拉公主若能結為連理, 菲利普賽諾德當無理由置身事外 .雖然說, 有菲利普賽諾德師徒聯手應足以打敗比干庫倫, 倘若能再加上傳說中的兵法大師蘭之問, 則北蠻聯軍更不足懼... .我兒沙洛克, 苦戀法拉十數載, 一廂情願單相思 .這麼些年, 看在眼裡, 我與夫人也只能跟著心痛 .其實, 我兒何嘗不知, 兩人若真有緣早已開花結果 .如今也好, 長痛不如短痛, 早日死心, 才有機會另覓新的姻緣 .] . 
     赫里汗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百獸村路途遙遠, 來回奔波勞苦費時 .明日義父會替你的父親向陛下說煤 `提親, 同時也將說服陛下立即提升戰備, 積極整軍 .但, 大事雖急卻也不急於一時, 你就多留兩日, 義父想進一步聽聽你的意見 .] .
     法拉道 :[孩兒心中一直有一個想法, 想與大統領結為異姓金蘭 .] .赫里汗道 :[如此甚好... . 葛蘭基 ! ] .[末將在 .] 大廳之外, 葛蘭基大聲呼諾 ;葛蘭基為大將軍府之侍衛長 (侍衛隊隊長)  . [你去請大統領過來用晚膳 .] .[是] . 
     沙洛克不久便到, 一入大廳看見法拉與貝肯同時出現在此, 有些錯愕 :[末將參見公主 .] .[大統領免禮 .] .[草民拜見大統領 .] .[貝肯兄真是稀客, 這一兩日我才在想, 兄台何時能光臨統領府, 你我兄弟好好痛飲幾杯 .不料卻在將軍府與貝肯兄相見, 著實有些意外 .] .[正好有要事須拜見大將軍, 他日一定會再專程登門請罪 .] .一番客套之後, 赫里汗道 :[公主妳們稍候片刻, 我兒隨我到書房 .] 赫里汗父子進入書房開起閉門會議 .
     經過約二十分鐘, 赫里汗與沙洛克返回客廳 .赫里汗指著旁邊的座位 :[你也坐 .] .然後對貝肯說道 :[孩子, 義父想聽聽你對當前局勢的看法 .] .貝肯答道 :[北國雖然有庫巴河與安曼河作為天然屏障, 但是二 `三千公里多為平野, 僅有幾處丘陵, 易攻難守 .自古以來, 在戰略上, 一直便被定位為我國與北方民族之間的緩衝區 ;其中消長, 視雙方強弱而定 .孩兒認為, 一旦風雲湧動, 在啟戰之前便必須將所有軍民強制撤離至長城之內 .居民安置於西烏勒河兩岸, 撤退時帶不走的物資都要燒毀, 長城則做為決戰之地 .史上, 北蠻的軍力以今日為最, 五國聯軍少說有八十萬, 只要稍加動員便在一百二十萬以上 .我軍目前僅七十萬, 而且毫無作戰經驗, 戰力相差懸殊 .除了積極訓練以提升戰力, 總體兵員須擴充至一百五十萬人, 其中五十萬做為奇兵 .當兩軍於碧落長城對峙之時, 由水路從渥容河出海口附近的霞飛港, 沿海岸線北上, 繞到北蠻軍後方, 在決戰之時由後方夾擊 .造船為一大工程, 建材來自百獸山, 順渥容河水流至出海口附近, 再打撈上岸 .] .赫里汗等貝肯說完, 遞給貝肯一張紙條 .貝肯打開紙條, 上面寫了八個字 :[堅壁清野, 決戰長城] .沙洛克已知父親所擬定之策略, 聽貝肯一路道來, 心中更是驚訝 :[這小子真不簡單 .] .
     赫里汗道 :[這奇兵當真絕妙, 但不知可行性如何 ?] .貝肯道 :[絕無問題, 孩兒已構思良久, 運輸船的草圖存放腦中多時 .] .近兩年來, 貝肯多次前往霞飛港, 一方面勘察, 一方面學習造船之術 .
     法拉見時機已成熟, 接著說道 :[大統領, 感謝您十餘年來對小妹的照顧, 小妹始終感恩在心 .小妹希望能跟您以及貝肯三人, 結為異姓金蘭, 三人同心榮辱與共 .] .貝肯也說 :[大哥, 在這國家存亡之秋, 前途難料之時 ;身為科羅國的子民, 您我三人共赴國難 .不分前方後方, 互相勉勵, 希望大哥切勿推辭 .] .沙洛克心中五味雜陳, 相當為難, 答應也不是, 不答應也不是 .法拉走近沙洛克身旁, 握住沙洛克的雙手, 眼神儘是期待 :[大哥... .] .沙洛克雙眼含淚, 終是答應 :[好, 我答應 .] .三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眼中均是噙著淚水 .這一抱, 過去種種皆隨風而逝 .對沙洛克而言, 是一種執念的解放 .解放之後, 羈絆頓除, 海闊天空自由翱翔 .赫里汗夫婦看著眼前三人, 尤其是愛子的新生, 心中也感到無限寬慰 .赫里汗心想 :[放下, 原來是這麼的自在 ! 這麼的輕盈 ! 自己一生汲汲營營, 卻從無現在的幸福感 .] .
     赫里汗道 :[今日, 是為父幾十年來最快活的一天 .今夜, 我們父子四人不醉不休 .] .
     羅剛被判處死刑之後, 一生的記憶將會被清除, 取而代之的, 是另一個全新而毫不相干的生命 .所以, 最後這僅有...且非常有限的時間, 他非常非常的珍惜 .是否因為如此, 而不知不覺影響到貝肯, 我們不得而知 .我們所看到的, 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現在進行式 .